16.第16章 水怪

孙玉少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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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我和李月潭感到万念俱灰,奄奄一息的时候。忽然我们怀里的石头动了一下,接着它便向前一滚,竟然在水中飞快的跑了起来。我又惊又怕又闷,不由自主的喝了好几口水。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心里正暗骂着,忽然李月潭用力的晃了晃我的手,我急忙用力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顿时,我差点大叫起来,因为我竟然看到了水里上的景象,看到了上面传来的光线。更加惊悚的是,我和李月潭怀里抱着的不是一块石头,而是一只巨大的老鳖,我们正伏在它汽车盖大小的壳上被它驮着往前游。

    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,难怪它会在水里运动这么快!”可此刻我想不了这么多了,急忙拉住李月潭的手,拼命向上游。也许是光明带给了我求生的勇气和力量,我竟然在将要失去最后一丝知觉的情况下游出了水面。

    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的时候,我的肺疼的简直就要爆了,接着我便开始剧烈的咳嗽,直到把肺腔的水全部咳出来,我才总算恢复了意识。但是我依然不敢睁开眼睛,因为强烈的太阳光线使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到眩晕。

    李月潭也一直在剧烈的咳嗽,但所幸我们都撑过来了,真是谢天谢地,两个人忍不住在水中紧紧抱在了一起。经过了这一夜,我们仿佛成了真正的生死知己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之后,我们终于能够睁开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,再次看到初升的太阳,我们心中的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。我同李月潭携手一起游到河床上之后,浑身顿时连半点力气都没了,躺在丰茂的芦苇草上我只想长长的大睡一觉。

    想不到昨天午夜进去的,到现在天亮的时候才出来。这一夜,简直比过去的二十多年过得还刺激。虽然我们所经历的不是真正的地狱,但对我来说就如同地狱里走了一遭那般惊悚难忘。我们的身上早就没了个型,衣衫脏烂,到处都是伤口,皮肤都被水浸泡的浮肿了起来,捏一下恨不得就能出水。

    我正暗自庆幸着,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,我顿时想起了二牛,还有完颜清和完颜雪,不禁一咕噜坐了起来,惊呼道:“二牛和完颜师兄妹呢?他们出来了吗?不会还在下面吧?”

    李月潭顿时也回过神来,急忙爬起来趴在河沿上左右寻视,我也探下身子向河面上望去,一眼却看到一个老大爷站在河中央的渔船上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。双方的目光相互对视过后,那老渔翁嘴里打着颤问:“你们是人还是鬼?”

    我想刚才我和李月潭从水里突然冒出来那一幕肯定被他看到了。这也难怪,大白天的突然间从河底钻出两个面目全非的人,搁到谁都会吓一跳。为了造成不必要的误会,我大声解释道:“大爷,我们是人,从山洞里被水冲过来的。我这样说您可能不信,但是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。对了,我想请问一下,您有没有看到另外三个人像我们一样从河底冒出来的啊?”

    老渔翁茫然的摇摇头,嘴巴张的更大了。而就在这时,我看到上游的河面上忽然间泛起了一股巨大的浪花,那浪花凭空掀起三尺多高,里面似乎还裹着几个黑影。

    老渔翁看到这幅景象后,脸上瞬间吓得变了形,只听他一边对着河面作揖一边念叨着:“水怪……水怪来了!”接着他急忙把船往岸边靠。

    我看到那几个黑影,第一感觉肯定是二牛他们。果不其然,三个人被浪头掀在水里后,很快就浮出水面挣扎了起来。我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,急忙招呼老渔翁道:“大爷,他们不是水怪,是我的三个朋友,麻烦你救他们一救。”

    老渔翁定睛看了看,这才壮着胆子向上游划去。眼看着他把水里的三个人都拖上船,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。这时我才看到从上游留下来的水中布满了蝙蝠和许多四不像的尸体。看来二牛和完颜清他们进的是另一个溶洞。那个溶洞应该比我和李月潭进去的要大很多,不然那些怪物不会直接去追他们,也绝对不会有空气够他们支撑到现在。

    老渔翁把渔船划到岸边的时候,二牛躺早就已经筋疲力尽,躺在船上一动不动了。完颜雪看起来也有些疲惫,却依然坚强的站着,可能是受不了太阳的强光,所以她把帽子戴起来遮住了脸,唯独完颜清精神依旧,只见他轻轻一跃跳下船,然后扶着完颜雪下了船,并带她走到了河边丛林里的阴影处。我不禁暗叹:“这真是个奇人啊。”

    正想着,我忽然看到二牛腰间绑着的一根绳子自己动了起来,这根绳子我认识,是二牛上山时拴冰爪的那根,绳子动了几下,突然间竟然绷紧了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用力挣扎和拉扯。我暗道不好,急忙爬上船抓住那根绳子大喊道:“二牛,你他娘的快醒醒,绳子那头有东西,赶紧把绳子解开!”

    我这边急的如火烧眉毛般,二牛却躺在船上哈哈大笑起来:“哥啊,是有东西,你拉出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你不会捉到一只四不像吧?你还嫌它们把我们折腾的不够哇?”嘴里说着,我还是使足力气将绳子一点一点的往回收。因为我此刻身处岸上,已经是人的天下,就算有再多的四不像也不至于那么害怕了。反而,如果我们能捉到它,也算是当今世界的一大新发现啊。

    二牛见我一个人拉的有些吃力,也坐起来帮我一起拉,这时我看到老渔翁将手里的鱼叉对准水面一脸凝重。随着绳子的距离渐渐收近,河面上忽然有一条硕大的东西在挣扎翻滚。老渔翁看到后,脸上顿时释然了,竟然兴奋的抓住绳子和我们共同往船上拖。

    拖上来之后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,因为我们拉上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条大鱼,少说也要有五六十斤,青黑色的脊背和灰白的鱼腹,这莫非是一条大鲤鱼吗?老渔翁立刻呵呵一笑道:“没错,像这样的大青鲤,我这辈子只补到过一次。”

    我望了望那深深嵌入在鱼鳃上的冰爪,不禁在二牛头上拍了一把掌:“行啊兄弟,你是怎么做到的啊?”

    二牛嘿嘿一笑,说道:“当时我们被水流从下面冲上来的时候,刚好落在这个大家伙身上,我以为他是地下的怪物,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冰爪朝它头上戳了一下,后来我才看清是他娘的一条大鱼,所以我就把绳子绑在身上了,我简直快饿死了啊,大宝,你的刀呢,赶紧割块生鱼肉让我垫垫肚子。”

    “吃生的?你小子饿疯了吧?”我正责备二牛,老渔翁却道:“小兄弟,你再撑一会,我这有锅灶,等我给你炖锅鱼汤吃。”

    听说可以吃鱼汤,我的口水立刻就冒了出来,忽然间感到自己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。也难怪,在他娘的地下折腾了半夜,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搏命,体力早就透支过度,如果再不进食,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昏倒在半道上。

    老渔翁急忙在船尾上刷锅点灶,并把那只鲤鱼头砍下来,剁成数块,刚好满满的一大铁锅。老渔翁又在锅里放上了葱姜大料,随着鲜味的飘出,在场的人无不馋的直把口水往肚里吞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一锅鲜美的鲜豆腐炖鱼汤终于熟了。二牛立马就舀起来呼呼的喝了两大碗,我心想这小子怎么也不怕烫?谁知等他转过脸来一看,乖乖,他的嘴唇上竟然像发面馒头一样瞬间鼓起了几个大水泡。

    我和李月潭当场都忍不住笑了,老渔翁急忙为二牛拿来了一个小勺,劝他慢慢喝。我和李月潭也实在是饿了,分别盛了两碗捧住小心的喝了起来。汤一入口,虽然有点烫,但实在是******鲜,一绷嘴从口腔咽到胃里,仿佛一股涓涓的暖流,瞬间通达四肢,使人精神百倍。

    我不禁回过头看了看完颜清和完颜雪,他们此刻正双双坐在树荫下打坐。任凭我们吃的热火朝天,他们根本看都不看一下。我知道叫他们也无用,因为他们是吃素的。

    痛快的吃了一气之后,我们这才和老渔翁前前后后的聊起了事情的经过。从他口中我们才明白,此刻我们正在凤凰山的北山脚下,我们所处的地方正是河道与水库的相连处。

    真没想到一整夜我们竟然在山底下从山那边穿到了山这边,如果不是亲眼看到,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我们顺着老渔翁所说的方向抬眼望去,果真看到了百米之外的一片开阔的水域。接下来他对我们说起了曾经发生在这片水域里的奇怪现象:“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龙门湾,也是整条河最凶险的地方。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说这水里有水精,有磨盘大的老鳖精,还有十来米长的蛇精,看来传说的都是真的。不过俺亲眼过,这河面上有时会无端泛起一个大漩涡,小船一下子就被打翻,人掉下去立马就没个踪影。有时候水库上无风也会升起三尺浪,这水库的水甚至一夜之间就会降下去过半,第二天它自己又升上来了。可是没人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咋回事?不过俗话说的好:凡是大河之必有大大小小的漩涡,有的是水流形成,有的则是没有底,没人能知道它们到底有多深。大船能轻易让它沉底,小船一眨眼就没喽。我说这你们别不信,江西鄱阳湖的老爷庙听说过没,那可是我们中国的百慕大,据说那里几千吨的轮船遇到大漩涡都能沉下去。”

    说起百慕大,我更加信了。这地球之中有容乃大,什么东西吞不下?不过这龙门湾附近和水库里出现的邪门事,想必就是这凤凰山下的地下河,以及溶洞气流所致。至于它们是怎么形成的,又是如可反复的,我也弄不明白。

    二牛仿佛根本就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,只见他吃的不停咬舌头,嘴上的水泡都破了,变成一层白皮,最后直到把一锅汤都喝光了,他才意犹未尽的竖起大拇指道:“大爷,等我有了钱,我一定回来在这河边上开一座饭店,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渔夫山庄,我聘您老做大厨,招牌菜就这鱼头豆腐汤,管他娘的赚钱不赚钱,俺能天天吃上这美味就知足了。”顿时大伙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为了表示谢意,我们把剩下的鱼腹都送给了老渔翁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中,才发现太阳都升的老高了。我忽然想起昨晚离开家时对我爷爷说的话,赶忙辞别了老渔翁,然后从附近村庄上找了部电话打给了我爷爷,好让他们安心。

    原来一家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正商量着去报警呢。可是他们应该也知道报警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,因为警察不可能会亲身深入山洞内部去做真正的调查。事实就这样,用我们的话说,我们几个是靠了天大的运气才活了下来。我们还能活着,真的算是一个奇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