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除魔小队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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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为了行动方便,维加直接把舒睦扛在肩膀上狂奔,后者被他颠得想吐,倒是慢慢回过神来。虽然之前意识不太清醒,但发生了什么,舒睦脑海中还是有个大概的印象,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累赘,他也没闹着非要回古堡里面去帮忙。

    虽然此行的遭遇比预想中凶险,但好歹找到了罗伊,也不算是白跑一场。

    感觉自己的状况好了一些,舒睦正要让维加放自己下来,就听到有极细的声音在呼救。直觉告诉他,那不是人类的声音,但也感觉不到恶意,只有绝望跟悲伤而已。这声音……刚到维加组织的驻地时,他似乎也曾听过。

    “停一下……”舒睦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,见维加大概是逃得太投入没有听见,只得扯了扯对方的头发。

    头皮吃痛,维加没好气道:“怎么了?这个时候你可别说什么要回去送死的话。”

    舒睦叹气。“我没这么想,只是要你换个方向,那边好像有东西。”他抬手指了指呼救声传来的地方,那是古堡西侧的森林。

    一听好像有东西,维加立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,坚决不肯朝舒睦所指的方向挪动一步。

    “别开玩笑,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明知道那边有东西何必还要跑过去,万一又遇到一个斯嘉丽怎么办?”维加一脸惊恐。

    其实像斯嘉丽这种级别的BOSS,她盘踞的地方肯定不会有第二个势均力敌的妖魔。但有魔剑格尼沃斯的例子在前,维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。也许自己不该多管闲事,陷同伴于危险之中。

    脑子里这么想着,那越来越弱的呼救声却让舒睦实在无法忽视。受不了他的沉默,维加忽然大叫一声停下来。“啊!受不了!你这么想看我们就去看一眼,说好了,就看一眼,万一有危险马上撤,明白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应了一声,舒睦示意维加把自己放下来。

    两人小心翼翼走到森林边缘,呼救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许多,就连维加都能隐约听到了。同时,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,混合了惊讶、不信还有慌乱。随后,他忘了自己之前跟舒睦约定好的只在边上看一眼的事,自己冒冒失失地迈开步子冲进了森林深处。

    没想到维加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,再加上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,舒睦慢了一拍才追上去。

    夕阳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进昏暗的森林,舒睦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看清了林中空地上的景象——维加蹲身抱着一位胸前穿了个洞的女士,一个看上去像是风精灵的身影在他们身边焦急地徘徊。

    舒睦之前听到的呼救声就是风精灵发出的,一般而言,这类元素精灵的声音也只有召唤师、契约师跟元素法师之类的职业能听见、看见。只有特殊情况下,他们的声音才会被别的人捕捉到些许。

    舒睦缓缓靠近,这才发现维加在哭,于是他彻底确定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士的身份。

    她应该就是维加口中那位很厉害的女召唤师苏珊。舒睦本以为苏珊是位年轻的妙龄女子,没想到对方原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,她满头的银发因之前的战斗变得有些凌乱,披散在不满褶皱的脸上,愈显憔悴。然而,尽管受了致命的创伤,她却仍抱有一些意识。

    “奥斯蒙……奥斯蒙人呢?他答应替我照顾苏珊的!”悲痛中,维加没有忽略应该陪在苏珊身边,此刻却不见踪影的空间法师。

    舒睦也在想同样的问题。

    作为契约师,他对周围的各种气息很敏感,现在这片森林里除了苏珊、维加和他自己以外,再没有第四个人类了。奥斯蒙是在别的地方遇难了,还是……想到分别之前奥斯蒙那阴沉沉的模样,舒睦觉得他们也许该做最坏的打算。

    可就算是奥斯蒙把苏珊害成这样,他又是图什么?他跟苏珊本应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啊!

    重伤的老妇人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维加的脸,如同一个慈爱的祖母安慰自己伤心的孙子。“别难过……就算没有那个魔法师,我其实也活不长了……只是,被他抢走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苏珊的话证实了舒睦最坏的猜测。

    “抢走的东西?他抢走了什么?”维加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钥匙……门的钥匙……”苏珊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,声音也越发低下去,“必须追回来才行……”

    察觉到苏珊已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,维加手足无措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。他一个用力把老妇人从地上抱起,喃喃道:“我带你去找密医,先别说了,留着点精神,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抢回钥匙。”

    对维加的话,苏珊没有回应。她低垂着头颅,有那么一会儿,舒睦以为她已经去了,但又过了一段时间,在他们即将走出森林之际,苏珊又重新抬起头来,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,仿佛在燃烧最后仅存的生命之火。她的目光越过维加的肩头,落在沉默无言的舒睦身上。“你……就是维加认识的新朋友吧?能不能靠近些,我有件事想拜托你。”

    谁会拒绝一个将死的老人的请求呢?舒睦心情沉重地上前两步,与维加并肩。

    感觉到苏珊虽然在看自己,意识却似乎已经飞去了很远的地方,舒睦耐心地等着她回神。好在老人并没有走神太久,很快,她就打起精神道:“我死了以后,请你带这个孩子走好吗?”

    一开始舒睦以为对方说的是维加,但随后他就发现老人指的是跟随在她身边的水精灵。

    “我其他的召唤兽在我死后都会回到他们的族群中,只有这孩子有些不同,他无处可去,如果没有人接收的话,很快就会消失了。”顿了顿,老人喘着气积蓄积蓄说下去的力气,“你虽然不是召唤师,但也许更适合沃特……正好你似乎也刚失去一个伙伴,就让沃特填补这个缺口吧!”

    舒睦没料到对方要跟自己谈的居然是这样的事。当听到苏珊说自己失去一个伙伴时,小乐在自己眼前被撕碎的痛苦再度淹没了舒睦。他勉强一笑,想要拒绝,却看到维加恳求地看着自己,用口型说:答应她。

    对现在的维加而言,只要是苏珊的愿望,他都会尽力帮她实现——更何况苏珊的这个托付对舒睦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。可舒睦自己明白,事情远没有维加想的那么简单。听到苏珊的托付,觉得抵触的不止是舒睦,还有那个水精灵本人,他正在激烈地表达着抗议,只是被苏珊忽略了。

    沙沙。

    几声靠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局面,舒睦跟维加发现,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一群打扮有些奇怪的人包围了。

    这群人看上去有魔法师、弓箭手和战士等,然而他们的着装却又有着一个统一的风格,就像是一支特殊的军队一般。但在舒睦的印象中,恒光OL里面并没有这打扮的组织,他不知道这些人从哪来,又是怎样的立场。

    这群后来者倒不是很在意舒睦二人的存在,其中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孩看了一眼维加抱着的老人,“啊”了一声道:“我们还是来迟了呀!”

    接着女孩身边那名看上去有点阴沉的男人缓缓说:“还不一定,让我看一下再说。”

    维加自然不肯让这些忽然冒出来的可疑人士接近苏珊,偏偏这个时候苏珊也许是气力用尽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女孩不满地瞪着阻拦他们的维加道:“闪开啦,兰顿可是很好的治疗师,也许他能救苏珊奶奶,你不愿意试一下?”

    “你们认识?”维加愣住。

    也就他发呆的这一瞬间,那自称治疗师的男人已经相当敏捷地从他手上夺过苏珊。见状,舒睦拉住想要攻击对方的维加,轻轻摇了摇头说:“冷静点,我看他们没有恶意。”后面来的这群人这么多,如果有心要取他们的性命,在被他们发现之前动手就行了,完全没必要现身交谈。

    好在那治疗师治愈苏珊的动作跟他抢人的速度一样快,顷刻间,苏珊胸前的血洞便慢慢愈合了。然而男人的表情却比之前还要凝重,他忽略掉惊喜交集的维加,默默朝女孩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不行了。”一句话,把刚重燃希望的维加打回地狱。

    女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哀伤,但很快她又恢复方才精神且有些骄傲的神情对苏珊说:“奶奶,还能说话吗?钥匙是否还在您身上?”

    “没了……被抢走了……”苏珊回答。

    这答案显然在女孩的预料中,所以她的表情也没有改变,继续追问:“是谁抢走的,他离开多久了?现在去追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追不上的。”舒睦介入两人的谈话,“对方是个空间法师。”一人独行的话,通过扭曲空间的办法,奥斯蒙可以很快离开风嚎古堡到其他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时候女孩才把注意力分给舒睦一些。

    见对方转向自己,舒睦抓紧机会道:“我知道一些那个空间法师的情况,你们如果想要了解的话,是否能帮我一个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