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第十二章 Drama

Lord_Eleven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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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奥斯汀的独特见解是正确的,但我还是把西装还给了勃朗宁教授,那件西装的确不适合我,我真的太瘦了。穿上那件西装,我就像一名想装大人的小孩,将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,十分滑稽。

    此外,我到现在还没有勇气告诉墨菲,奥斯汀和我有联系的事情。如果我告诉他,墨菲的反应百分之九十就是训斥我不听他的嘱咐,并会强行将我从现在的职位上扯下来。我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研究奥斯汀的,到底是一种强制性的义务,还是渴望成名的心态。我倒是非常希望看到我的名字被印在书籍上。

    又一件衣服被我扔到了床上,看着镜子里邋遢的我,我不禁叹了一口气。我为什么这么注重我的穿着啊?

    “艾菲,准备好了吗?”墨菲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。我甩了甩头发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帅气,但除了更加像鸟窝的发型外,我看上去更糟了。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我急匆匆的拿了件衬衫套在我的身上,又套上我的羊毛衫,经过这几下折腾后,我快步走出了房门,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眼镜正挂在我的头发上。

    当我一看到墨菲的装束,我彻底愣住了,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黑发,修剪得相当合身的西装贴服在墨菲修长的身体上,精致的袖口在灯光的反射下泛着光芒,再加上锃亮的皮鞋,墨菲看上去完全就是上流社会人员。再看看我自己,皱巴巴的衬衫被老旧的羊毛衫盖在下面,往下便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和一双脏兮兮的板鞋。

    墨菲走近到我的身旁,轻轻取下挂在我头发上的眼镜,戴在我的鼻梁上,他的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,并不是什么浓郁的古龙水味,而是一股如同大自然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我敢打赌,凭你在FBI的工资,你是绝对买不起这身行头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很有钱吧。”墨菲看了看手表。“走吧,不然我们会迟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不去吗?”我再次看了看我的装束,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墨菲并没有回答,只是瞟了我一眼,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,将我拽了出去。

    飞驰在高速路上,路边的景色飞驰而过,而我的心脏不知怎么的跳得越来越快。

    我恳求道:“那里有一家麦当劳,就让我在那里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墨菲拒绝了我的提议,似乎他是执意要带我去同学聚会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不想去啊。”我的恳求都快变成哀嚎了,墨菲却还是不动于衷,他干脆无视了我的抱怨,默默地驶向了出口。

    见我的制造出的噪音无济于事,我也停止抱怨了,如挺尸一般倚在车窗旁。由于我的学校位于泽卡赖亚城的南区,而我的学校在东区,所以有一定距离,我倒希望这距离更长些,当学校的标示逐渐浮现时,我恨不得跳车而逃,但是,我还不想英年早逝。

    “下车了,艾菲。”墨菲推搡了一下我的肩膀,但我决定死守阵地,抱着安全带不愿下车。墨菲挑了挑眉毛,锁住了车门,精致的走向体育馆方向。我赶忙使劲猛敲车窗,大声呼救,并嚷道:“墨菲,小心我把你的车子给拆了!”

    墨菲头也没回,只是开启了车门,此时正拉着开门把手的我,发现车门开了,一不留神的摔倒在地。我立刻站了起来,整理了下衣衫,赶忙跟上墨菲的步伐。既然逃不过,那我还是大义凛然吧,再说,墨菲这次是站在我这边的。

    推开体育馆的大门,熟悉的金与黑的标志色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,一只由金色与黑色组成的龙——我们高中的吉祥物,从角落里蹦了出来,看到墨菲后,跟他击了个掌。

    很明显,墨菲无论在哪里都是身处于闪光灯之下,他的出现,吸引了整个体育馆里所有人的注意力,不时传来啧啧的赞叹亦或是议论声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,墨菲!”人群中,一名粗壮如熊的高大男子冒了出来,一见到墨菲,就给了他个熊抱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,盖勒特。”墨菲笑了笑,回应着盖勒特的拥抱。

    盖勒特曾经是墨菲那无恶不作的团伙的成员之一,相当于墨菲的得力助手,同时也是将我的脑袋塞进马桶里的人。

    盖勒特转过来,好奇的打量着我,道:“这位是?”

    “艾菲·格林。”盖勒特还是一脸茫然,看来我实在是多虑了,估计没人会记得我的存在的。

    “就是当年被你将头浸到马桶里的。。”我继续提醒道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呆子艾菲啊。”盖勒特的熊掌一把拍在我的肩上。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痛死我了。

    “对了,墨菲,瞧瞧那边。”盖勒特往鸡尾酒台指了指,一名金发身材窈窕的女人正在和一名瘦小的男子对话,盖勒特凑近,悄悄说:“那是黛西。”

    同学聚会什么最麻烦?当然是遇上你的前女友,而且你还是甩的她。总之,这就是目前的状况。黛西当年是我们学校的啦啦队队长,和墨菲这名篮球健将在一起完全就是必须的,就像所有电视剧里的一样,校队队长和啦啦队队长,绝对是邪恶的组合。不过,这对邪恶的组合,在墨菲的家人被杀害后,就分手了,听说是墨菲提出的。

    我瞅了瞅黛西身旁的男人,看上去别样的眼熟,盖勒特看到我的样子,道:“那是阿尔伯特,现在他混得倒是挺成功的。”

    阿尔伯特,是当年背信弃义将我恶作剧的事情告诉墨菲的人,没想到他竟是我们这群书呆子与极客中混得相当成功的一名,我突然有一种想掩面泪奔的感觉。可是,我记得当年黛西对待阿尔伯特跟垃圾一样,没想到她居然嫁给他了。如果让我以心理学家的立场来分析的话,黛西的行为只能算是赌气吧,根据佛洛依德的防御机制理论,在她被墨菲甩了以后,一直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她无法接受自己被拒绝的,选择阿尔伯特算是一种心理补偿。而阿尔伯特的话呢,虽然拥有财富上的优越,但他还是觉得无法证明自己的成功,迎娶原来自己无法获得的黛西,算是一种证明吧。总而言之,人类真的很复杂。

    我身边的声音渐渐的变淡了,突然间,我意识到墨菲和盖勒特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。格格不入的我,如隐形人一般被孤立在了这个热闹的会场里,高四时期的孤独与绝望感再次笼罩在我身边。

    我有些纠结,虽然我可以叫出在场大部分人的名字,但是我敢打赌,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该怎么办?继续呆在这个地方,孤单一人?当然不可能了,还是按照我原来的老方法吧——呆在储藏室里。

    我靠在储藏室一堆箱子后,无聊的玩着手机游戏来打发时间,和高中一样,看来我这几年完全没有进步。

    手机游戏的画面突然被短信息所取代,我一愣,脑海中一个人名蹦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孤单一人?”

    是奥斯汀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这算是一个小谎吧,我不想在暴露我其实患有社交障碍。至于奥斯汀为什么可以和我发短信聊天这种问题我直接忽略了,像他这样的大变态,就算开一个Facebook或者Twitter账户,我也不觉得奇怪,谁知道他的权利究竟渗透得有多深。话说,如果汉尼拔医生在现代,他绝对会开一个Youtube美食栏目,只是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手机一声震动:“你是个糟糕的说谎者。”看到这条短信,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奥斯汀挑着嘴角嘲笑我的样子,我不禁有些脸红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希望一个人呆着而已。”我知道,这只是我的措辞。

    “等会,你就不是一个人。”看着奥斯汀的回信,我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又一条短信出现在我的屏幕上:“这将会是个闹剧。”

    突然,门口传来窸窣的声音,把手转动开了,我可以清楚的听见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进入了这小小的隔间。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包围了整个狭小的空间,亲密的肢体磨蹭声与嘴唇的轻吻声回荡在里面。

    暂时的停顿让我有了舒缓的时间,男人的声音响起:“你不愿意了?黛西。”竟然是盖勒特的声音!不会吧,盖勒特和黛西?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,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路过?”我突然觉得我的大脑快死机了,巨大的信息量我完全无法处理。

    盖勒特明显的有些迫不及待:“不会的,亲爱的。”接下来的声响以及画面我的大脑组织接受了。

    正当我觉得我快窒息在这压抑的环境里时,不知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该死!”黛西骂道:“阿尔伯特在问我的寻踪了。”说罢,她匆忙的穿戴好衣服,走出了储藏室,盖勒特也在几分钟后尾随而去。

    而我,我的脚完全瘫软了,有些时候我的运气就是那么倒霉。我的生活最近和电视剧越来越接轨了,无论是连环杀手的出现,还是FBI的介入,亦或是刚刚那些不雅情节,我总是觉得很多事情像是偶然发生的,只是我碰巧在错误的时间到了错误的地点,但似乎着频率也太高了。

    “艾菲,你在里面吗?”

    是墨菲。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,紧紧地抱住他,抱怨道:“你他妈的死哪去了!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告诉你我去准备演讲了吗?”

    可能是我刚刚在发神没听到的原因吧,不过,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承认我的错误,之前手的刺激太大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墨菲揉了揉我的头发,带我走出了储藏室。

   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,大声道:“黛。。西,她和盖勒特搞在一起了!”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太好了!

    “哦。”墨菲并没有太大反应。

    “你难道不惊讶?她可是你前女友诶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怎么?”墨菲异常的淡定,他继续道:“下次不要乱跑。”

    “嗯嗯。”我依旧沉浸在之前巨大的震惊中,只能如行尸走肉般跟随着墨菲的步伐前进。

    一进入会场,人群再次聚集在墨菲周围,包括盖勒特与黛西,我完全无法直视他们俩。

    “我去鸡尾酒台那里,在这里太尴尬了。”我在墨菲耳边轻轻道,在墨菲点头同意后,我快步逃离了人群。

    “请问除了酒精饮料还有什么可以喝的吗?”

    酒保眯长了眼睛,鄙夷地看着我,倒了一杯冰水给我,我迅速的喝了一大口来压压惊。

    “嗨,艾菲。”这时,不知是谁拍了拍我的肩膀,我猛地一回头,不料水被呛到了。

    “没事吧,艾菲。”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。

    “咳咳,丹尼,好久不见!”我热情的拥抱了过去,不管怎么说,多年的战友,重逢时总是有些感慨万千啊。

    丹尼是我在高中唯一的朋友,即使我在高四时被全校孤立,但是丹尼一直都是在支持我的,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支持我,毕竟墨菲的爪牙顶我盯得很紧。

    “我的天啊,你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!”我不得不惊讶道,的确,原来丹尼和我差不多高,现在他的身高和墨菲差不多了,并且五官和原来比,变得很成熟。我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大学毕业之前的了,当时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极客。

    丹尼笑了笑,道:“当然了,自从我的公司上市后,我也算进阶成为了有钱人,自然不同了。”

    “很厉害嘛。”我赞叹道。不得不说,我这几年混得越来越差了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过得怎么样?还是FBI吗?”

    我叹了一口气:“早辞职了,我现在是大学教授。”

    丹尼耸了耸肩,道:“还算不错嘛,对了,你现在怎么和墨菲关系这么好了?”丹尼望向墨菲的视线带着不友好的敌意,这是肯定的,当年墨菲可是整死我们了。

    “都过去十几年,我早就不计较原来发生的事情了,毕竟人都会变的。”“也许吧。”丹尼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墨菲身上,紧皱的眉头与狭长的眼睛体现出了他对墨菲的厌恶。

    人们会因为时间改变吧,也许。似乎在这里聚集的所有人都停留在了高中的那一刻,所有的闹剧、厌恶、崇拜都从未有变过。

    只有墨菲,他从原来的轻浮,成为了现在稳重,不知道这变化是好还是坏啊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聚会我也没怎么在意,我干脆就坐在体育馆的角落,观察着其他人,总有一种回到高中的感觉呢。

    到了竞选舞会国王和舞会皇后的时候了,之前不断周旋在旧同学中的丹尼,此时目光死死的锁定在那顶塑料皇冠上,没想到现在富有的他还会渴望一顶塑料的皇冠。不过,这顶便宜的皇冠可算是一种权利的象征,是他在高中时期永远无法获得的。

    结果如我所料,墨菲和黛西分别成为了舞会国王和皇后,礼节性的舞蹈是必须的,黛西却看上去极其不情愿,似乎她恨不得拿把刀子插在墨菲身上。而墨菲却十分有礼貌的无视着黛西憎恨的目光,接过她的手,和他跳起了舞。盖勒特呢,他的眼神不停地流连在黛西的胸部和屁股上,□的表情我都不忍直视。出乎我意料的是,阿尔伯特好像知道黛西有外遇的事情,他蔑视着盖勒特,一会儿又不断打量着墨菲。还好我一直都相当的低调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,同学聚会是相当恐怖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你一直都很沉默。”回家后,这是墨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很多时候,人们都喜欢将我描述我一个很安静的人,不过,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的脑内小剧场的话,他们绝对会摇头否认。

    “你不喜欢?”墨菲打开客厅的灯,耀眼的灯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
    我揉了揉眼睛,道:“我在去之前就表明了。”说罢,我准备径直奔向我温馨的床,一觉睡到天明。

    墨菲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我一惊,回头望着他,只见墨菲怔怔的看着我,道:“你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吧,艾菲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的确,我无论是圣诞舞会还是高三舞会返校舞会毕业舞会,都一概不去,没人会邀请我,我邀请,也没人会去。

    墨菲打开了音响,接着轻轻走进我,左手慢慢的环住我的腰。我愣住了,不知道墨菲究竟想干什么。

    在灯光的映衬下,墨菲那扇子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倒影在他的眼睑下,眼神温柔得无法形容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一生中至少要参加一次舞会吧。”墨菲轻笑道,向上翘的嘴角旁挂着一对小巧的酒窝。

    背景响起了Death Cab for Cutie(美女的死亡出租车)的Transatlanticism(横跨大西洋),轻柔的乐曲萦绕在我们身旁,我觉得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混浊,越来越困难。

    墨菲越靠越近,他渐渐抬起我的右手,与我十指相扣,带着笨拙的我起舞。我真的迷糊了,我不明白墨菲到底在干什么,话说舞会的话我是不介意跳Harlem Shake(哈林摇)的,但此时的我没有反抗,就像喝了迷情剂一样,呆呆的看着墨菲,整个脑海一片混乱,亦或是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乐曲慢慢的上扬,我的心跳也是,虽然中间我老是一不小心踩到墨菲的脚,但墨菲只是这么看着我,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真正的琥珀般,将我包围在着金色的粘稠中,无法动弹,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此时,似乎说任何话都算是煞风景。

    “I need you so loser...”主唱不断吟唱着,“So, come on....”

    我和墨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,他的发丝轻柔的拂过我的脸颊,手臂将我向他的方向拉近,接着他松开了我的手,十指划过我的头发,又轻轻抬起我的下巴,墨菲靠的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这绝对是中夺魂咒了!

    我下意识的推开了墨菲,有些尴尬的笑了笑:“多谢啦,舞会这种活动还是不太适合我。”

    墨菲的表情又恢复了原状,语气变得有些冰冷:“不用谢。”

    现在,除了保持微笑,我不知道干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我要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我瞬间睁大了眼睛,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墨菲。

    “案子已经结束了,我必须回总部。我已经帮你把房间打扫干净了。”

    我环顾了四周,发现我的小公寓变得异常整洁,甚至比墨菲来之前还要干净。

    墨菲走了过来,我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。墨菲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给了我一个僵硬的拥抱,然后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我,道:“再见,艾菲。”

    随之而来,是一声关门的响声,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。一个人,冷冷清清的呆在这里,就如以往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