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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双喜临门]
这一天秦子明真够忙的，大半夜开会，深夜与宏利马总一点一滴在合同上抠字眼，黎明校稿，天亮定稿，上午打印出来，马总拿走签字盖章，中午返回，子明开始走流程，有关部门审阅，各级领导们签署意见。
小田不在身边，一切都要亲力亲为，跑上跑下煞是辛苦。终于董事长最后签字。一共六本合同，摆在会议室的桌子上，象一篮丰收的果实。两人象刚从长跑的赛道上下来，疲惫而愉悦。两人犒赏自己，抽烟，喝茶，闲聊，马总甚至把腿搬到另一个沙发转椅上，神态悠然。
马总：“我不明白，这份合同，你们不吃亏啊，怎么有的领导还反对呢？”
虽然双方合同已经敲定，对马总不必再严加设防，但是子明还是慎重地笑笑没有解释。
马总继续问：“想必你们陈局不会反对，赵总也没必要吧？那么吕书记为什么叼着职工这事不撒嘴呢？”
一份合同谈下来，子明可以跟马总称兄道弟了，特别是此番子明策划，马总操办，鼓动职工到市政府上访，最终推动合同签约，使两个人的关系结结实实绑在一起，但是子明还是笑而不言。
马总探身朝子明的肩膀打了一拳，目光发出逼问。
子明说：“这份合同签了之后，我们集团的权力格局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。有人不愿意看到我主管上市公司，不愿意让我主导未来的‘新厂’，就这么简单。”子明说的极坦率，极透彻。
马总也是正局级领导，对这些也是很懂得的，听罢，点点头，又摇摇头。
子明手机响起，是小田的短信，低头看去，神色大变。他慌张起身拿起手机给晓岩拨过去，近乎颤抖地问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晓岩立刻明白这是小田报信了，但是自己还须装傻，完全是悠闲的语调：“什么怎么回事啊？都挺好的呀。”说完把手机“吧嗒”挂断，晓岩的内心也十分激动，敞开感情去说一定会哭出声的。
子明立刻又拨过去，对方还是轻飘飘地说：“真的没事吔。”说完，又把手机挂断了。
子明再拨，关机了，子明猜想这是老婆在“逗你玩”，你心里火急火燎地，她还消遣你。
子明给小田拨过去电话。
小田主动地说：“也没什么，就是晓岩姐有一点点恶心，说不好是晕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，也可能是休息不好？也可能就是上火了？不一定就是妊娠反应，反正我们开始返航了。”
子明：“你要跟我说实话！”
小田：“都是实话呀，现在晓岩姐手机好像没电了，好像眼睛被海风吹着了，有点发红，有点潮湿，真不是哗哗流眼泪啊。爱鹏大叔的船开的很稳，很慢。别担心了。还有什么要问的么？我还要扶着晓岩姐说话呢，没时间跟你再多说了，你有事再来电吧。”说完也挂断了。
听着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语，子明抬起头时，满脸是汗，满含泪水，他拉着马总的手说：“我老婆可能怀上了。”
马总稍一迟疑，立刻明白了全部，双手攥住子明的手说：“中年得子，实属不易啊，哥们！”
子明激动得难以自持，没了主意似的。
马总问明情况，代为安排，先是要求爱鹏把船停靠在塘沽船厂，让晓岩就近在那里下船，让子明乘坐马总的轿车去塘沽船厂码头接晓岩，然后联系当地的港口医院使晓岩就近体检，体检后再乘坐轿车从陆路回市里。一切停停当当。
果然，在塘沽港口医院的验孕结果出来了，确定无疑——晓岩怀孕了，其检验报告的年龄栏中填写着两位数字——38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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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子明双喜临门之际，赵总正在电话里对吕书记发牢骚：“我说书记，今天要不是您催着我，我才不签那合同呐。我压根心里就不同意。”
书记：“我和董事长当着敬德书记的面都表态了，不能再拖了，这个事关系到全市的‘稳定’。”
赵总：“他们‘稳定’了，后面咱们怎么办？就等着人家拿刀子开膛破肚？”
书记：“你要是不签，人家陈局自己就签了，他是董事长，你不同意也没用，反而落得你自己没味儿。”
对方没有应答。
书记接着说：“房地产公司也也是有黑幕的，最近老迟汇报说，房地产公司的那本小册子，是买通记者写的。”
赵总略显吃惊：“是嘛？哦，不过秦子明这小子本来就花哨，做出这事也不奇怪。”
吕书记本想把这个题材赠给赵总当枪使，但是他没拾这个碴儿，遂继续启发说：“这是一个不错的题材，可以做些文章了。”
赵总“嗯”了一声，还是没接碴儿。
吕书记不能强推给对方了，又转移话题，而后结束通话。
这个电话是吕书记亲自打过来的，赵总最后已经明白吕书记的意思，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。此时，赵总和“一重”黄总以及鸭舌帽“摔跤王”在一家偏僻考究的饭馆喝酒，吕书记来的电话那两人也都听到了。
赵总手里掂着手机对黄总和鸭舌帽说：“看了嘛，吕书记也腻歪死这小子了。”
黄总略微点头。
鸭舌帽却使劲点头哈腰地附和。
平常赵总与黄总聊天的时候，曾听他提到过，秦子明是一位武术高手。深度电话询问，黄总也知之甚少，但是，黄总提到“摔跤王”比较门儿清。这样，赵总专门把他二人请来小酌，看似无意，实际上赵总是动过脑筋的。
话题自然围着秦子明，赵总对武术界和秦子明的功夫都兴趣十足，当着集团总经理，摔跤王自然倾囊相告。言谈中赵总得知武术界有赌局，秦子明还有一场比赛是跟美国一个冠军进行的。“这就是了。”正中下怀，赵总心想。
赵总对摔跤王说：“实话说吧，我对武术也是很爱好的，当然我不会打，但是我爱看。”
鸭舌帽摔跤王说：“我看出来了，保不准您还是圈里的人呢。”
赵总摆摆手，摆开气派说：“我不是圈里人，但是，如果，咱大津门本地有赛事，我还真捧场，要是真有人攒局设赌，我肯定下一注，多了没有，十万八万的没问题！”
摔跤王和黄总一听“十万八万”眼睛大睁，舌头都耷拉出来了。是惊讶赵总有钱？还是惊讶赵总诚意十足？一时说不清。“拳局”和“牌局”不一样，拳赛就是一场一局定输赢，就是“一翻两瞪眼”，十万八万可是相当大的“一注”了。
摔跤王连忙说：“您老手笔够大呀！没问题，我帮您把庄家找来，您跟他们谈。”
赵总趁机敲实，说：“好，你叫他们找我吧，好黄，回来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这位王师傅。”
老黄点头。
赵总又特意对摔跤王说：“告诉你那位庄家，我对秦子明的比赛最感兴趣，那是咱们自己的职工嘛！哈哈。”听那口气，这一大注要下在秦子明身上似的。
摔跤王：“好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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