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、好与坏

颜玮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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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兰芷勾起唇角:“小姑娘家家,今年才十四五岁,眼看着她下场凄凉,我也怪不落忍,咱们就帮她瞒着些吧,说不定过两年她就明白过来了呢,你我也算积点功德。lanhen\[*天阅文学城tyx\]”

    宁公公眼中浮起了然笑:“说也是,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,咱们不能眼睁睁看她犯错,能拉一把就拉一把,也是咱们好处。”换句话说,若是她执意而为,一心要一条道走到黑,不管落个什么结果,也只是她咎由自取,不与别人相干。

    两人瞬间达成共识,相视一笑,像极了老狐狸和小狐狸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召见苏兰芷之后,皇太后也宣她见了一回,如今皇太后**就是个小透明,皇帝虽每天晨昏定省,对她却只是面子情,因而她很低调,平时一点不肯出头,什么事都是跟着太皇太后走,太皇太后召见苏兰芷,她就跟着召见,太皇太后有赏赐,她就跟着赏赐,也不问缘由,对苏兰芷也很和气,轻飘飘跟她说几句话,就把她打发回去了。

    皇后同样见了苏兰芷,同样态度和蔼,同样给了赏赐,有了这三巨头做表率,贵妃、佟妃等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,纷纷送给苏兰芷大把礼物,而苏兰芷所处微妙位置,只有贵妃和佟妃能够宣召她,其余庶妃们只是让人送来赏赐,一时间苏兰芷名声大噪。

    借着这股风,苏兰芷收获一箱子礼物,除了金银之外,簪子手镯耳坠等首饰也没少得,顺便还见了皇帝前后三任皇后真容,皇后皇后果然贵气逼人,眉眼姿容并不十分出色,但配着她气质,却让人觉得雍容大气,举手投足特别有味道;钮祜禄贵妃眉眼精致,论姿色是好一个,但神色间有些冷清,佟妃则温婉可人,很有南方佳丽韵味。

    能得赏赐苏兰芷当然开心,但出名却非她所愿,好宫中话题层出不穷,众人议论几天就被话题吸引,转而关注起近得宠宫女子王氏来。

    景仁宫不是没人说闲话,沉寂一段时间李梅英再次冒头,开始散播“皇上与苏姑姑二三事”,没影事让她说活灵活现,苏兰芷恼了,罚她站院子里“醒脑”,冬十月紫禁城虽未下雪,呼呼北风吹着也够受,不用半个时辰,就能把人吹成冰棍,何况苏兰芷还要求李梅英不停大声说“我错了,以后再不敢乱传闲话”,完全是从*到精神双重摧残。7k7k1

    李梅英站寒风中瑟瑟发抖,心中怒火如坐着火箭般蹿升,却拿苏兰芷一点办法都没有。如今这世道就是这样,没权没势只能被人欺压,连反抗都不能。

    整治李梅英一顿之后,景仁宫内再没人敢造谣嚼舌根,苏兰芷重恢复清静,而后,皇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让人送来大批赏赐,金银珠宝炫花一众宫人眼。

    宁公公担忧对苏兰芷说:“皇上这么重视你,我真担心太皇太后和皇后会对你有意见。”

    苏兰芷哂笑道:“太皇太后和皇后高高上,眼里怎么会有我这等小人物?莫说皇上只是赏赐我些金银之物,就是真要收了我,只要不勾着皇上专宠,她们也不会多说一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……你认为皇上真对你有情意?”宁公公试探问道。

    “公公说笑吧?”苏兰芷好笑道,“咱们这位主子爷什么心性?公公可别说一点也不了解,皇上心里自然是江山社稷重,这女人呀,也就对皇后有几分真心,别人,都是调剂罢了。皇上能对我另眼相看,不过是因为我对皇上有用,期待皇上情意,我像是那脑子坏掉?”

    宁公公讪笑两声:“我只是担心你被眼前荣华迷了眼,你能看清楚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苏兰芷笑笑,她又不是天真无邪美少女,还会期望帝王真情,几次穿越,早让她看清楚什么叫帝王无情,什么叫皇权至上,所有不切实际梦想早被她丢到上上上辈子去了,如今她,说句心硬如铁都不为过,**生存,敢做梦都活不长。

    “你这段时间做什么了?我瞧着皇上对你不同以往……”宁公公沉默半晌,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苏兰芷诧异道:“公公问这个做什么?公公不是说过,要不得就是好奇心么?”

    宁公公叹道:“别人事我才懒得管,还不是怕你不知轻重,万一有疏漏我也好帮你兜揽。”

    苏兰芷正色道:“公公不必多虑,我做事即便不是万无一失,也不会有大纰漏,起码能保全自身。退一步说,即使真有事,我也不想连累公公,有些事,不是我不愿跟您说,也不是不信您,而是听了对您没什么好处,您别多心。”

    宁公公摆摆手:“我知道,只是看你那么费心劳神,忍不住想帮你,我不想做没用人。”

    “谁敢说公公没用,我第一个就不答应!我进宫这两年多,若不是有公公一旁提点照应,哪里能这般轻松?公公还帮我探听各处消息,我能这深宫中能做到耳聪目明,全是公公功劳,公公切莫妄自菲薄。”

    宁公公心里舒服了,他这人就是这样,不怕事情多,就怕没事做,能够证明自己价值,才会有成就感。宁公公早打算好要紧跟苏兰芷,不单是为求出宫后有个好去处,也有对苏兰芷赞赏和敬服,觉得跟着苏兰芷能充分发挥他才能,使得他心甘情愿为苏兰芷卖命。

    用人之道,就于要给他想要,苏兰芷对这一点颇有心得,所以,她想用几个人都能被她所用,且忠心有保障,不会轻易被人收买。

    送走思虑过重宁公公,苏兰芷接着坐下做绣活,只是天实是太冷,屋子里虽烧着炭盆,静坐久了也浑身发冷,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,使得她不得不隔一小会儿就把手凑近炭盆烤烤,高小翠进来时,她正把手放嘴边呵气,见状笑道:“姑姑真是好耐性,这幅绣品两年前就见您绣,到现也没绣成,换了旁人,早不知丢哪儿去了,偏姑姑有这个耐心。”

    今年夏天时,月盈到年龄出宫,苏兰芷就把高小翠安排过去接她班,别人都好,只李梅英有些不满,发了两天牢骚,见没人理她,自己也觉无趣,也就罢了,就是看见高小翠时没有好脸色,高小翠也不理会,只心里感念苏兰芷,往她屋里跑勤了些。

    苏兰芷把绣活放一边,笑着问高小翠:“你怎么这会子来了?坐下喝口热茶。”

    高小翠说:“今儿轮到我休息,屋里也没事做,过来看看您。柳叶姐姐本来要我和一起,出门前被月琴姐姐拉住了,说是有事找她,两个人神神秘秘,也不知有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苏兰芷问。高小翠不会无故背后说人长短,难道她发现了什么?

    高小翠犹豫一下,从窗户里往外看,一个人影也看不见,才低声说:“我隐约听见月琴姐姐提到柳叶姐姐妹妹,她妹妹今年入宫,分到承乾宫去了,这小半年都没听说有什么事,柳叶姐姐也只见过她两回,怎么月琴姐姐忽然提起她来?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缘故,只担心会对姑姑有影响,所以过来告诉您一声。”

    苏兰芷笑笑:“多谢你费心想着我,柳叶和月琴怎么样,跟我也没什么关系,我虽是管事姑姑,也管不着谁跟谁私交好坏呀,也许她们两个谈得来呢。莫管别人,咱们自乐呵就好。”

    高小翠会意,端起温热茶水抿了口,又笑道:“姑姑说是,别人如何与咱们什么相干?”

    苏兰芷抿嘴一笑,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,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话不用说透,对方就能领会,省了多少口舌。至于柳叶,她这二年一直表现对自己忠心耿耿,自己本有心用她,这次就当是对她后考验吧,到底是不是可信,端看她怎么选了。

    “姑姑还记得喜宝吗?就是当年咱们一个屋,分到坤宁宫去了,她前些天犯错,被皇后娘娘罚跪,又赶到浣衣局去,她当天就病了,嘴里直说自己冤枉,现还躺床上起不来。前两年她坤宁宫里颇有几分体面,如今乍然落魄,浣衣局人没少落井下石,说风凉话人不少,几个管事姑姑是天天骂她,硬是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干活,这么冷天,每天都要把手泡进冷水里洗一天衣裳,日子很不好过呢。”高小翠提起来不禁有些感慨。当初一个屋人里面,只有喜宝家世好,分差事也体面,听说她很是风光一阵,如今却这般凄惨,反观她们这几个没根没基,虽没经过大富贵,胜日子过平静安详,不会有什么大起大落,高小翠没什么野心,能熬到年龄,平安出宫就是她造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