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蒋昵

陌上沉纤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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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现在是2018年夏天,除了天气热,似乎什么都很美好。

    A城市夜晚的一家酒吧里聚满了人,他们坐在一位女孩前面,女孩皮肤白皙,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容,灯光照在她微微耸立的鼻梁,长着一张让人一眼瞧着就很舒服的小脸,她扎着丸子头,穿着一身淡紫色连衣裙,坐在高凳子上。她手握着话筒,轻轻摇晃着着身子,唱的是陈粒的《虚拟》。声音成熟,气息稳重,眼中仿佛闪烁着泪光。

    最后一首歌唱完后,“谢谢大家来捧场了。”说完女孩缓缓走着,远离吵闹的人群。人群中一个清晰响亮的声音逃了出来“小鱼姐!”女孩慢慢回过头,她的全名叫唐呓鱼,而小鱼是她的小名,自从上次酒吧里的朋友给她过生日,被叫小鱼,现在大家就都这么叫她了。

    “我,我可以和你聊会吗?”唐呓鱼回头看,眼前是一位长发飘飘,带着黑色的鸭舌帽,眉清目秀,打扮很酷的小女生。她那一双杏眼睁着大大的,像是在恳求着唐呓鱼答应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唐呓鱼简单明了地回答了,说完拉着女生的手向酒吧安静的地方走去。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还没等女生开口,唐呓鱼先开口问了。

    “蒋昵。”女生平静回答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蒋昵看唐呓鱼没说话了,像是在打量着她,便又开口说“我现在十八岁了,也就是个成年人了,我就是看你平时唱完歌,都有人找你聊天或者帮忙什么的,所以想请你帮我。”

    这几句话像是在捧着唐呓鱼,显得她很神通广大的样子。唐呓鱼在酒吧唱唱歌,唱完歌后几乎有人找她帮一些事,也就相当于一个百事通吧。“嗯,我是帮人,可我也不是女菩萨转世,所以……”唐呓鱼缓慢地说,伸出一只手摆出了“需要钱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这个我知道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蒋昵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,但她却不喜欢那些高大上,昂贵又奢侈的东西,反倒喜欢这些生活中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事物。

    “说吧,什么事我可以帮的吗?”唐呓鱼见这么豪爽的一位女生,心想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。

    “首先,我先声明我没有精神病,也没有臆想症,我是个正直青春年华,貌美如花,沉鱼落雁的小姑娘。”蒋昵盯着唐呓鱼,每个字都说得重重的。

    “这个我倒是能看出来。”唐呓鱼觉得这个小姑娘还有点自恋,但她的话应该是要暗示自己接下来说的有点疯狂或者奇怪。但她不知道,在这之前,蒋昵跟身边的人说了,都觉得她是得了精神病,而她的父亲蒋平还认为蒋昵脑子进水了,还让她去医院看看。所以,这些话让她耳朵生茧了,不想再听到了。

    “好,事情是这样的,我在一次睡觉醒来后,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银色的房间里,房间里漂浮着了船还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自己照镜子脸变得更成熟了。后来一会,一个敲门声响起来了,门打开了,迎面走来的是我的父亲蒋平。”说到这,蒋昵停住了说话,想看看唐呓鱼什么反应,不会又是一副你有病的样子吧。

    唐呓鱼呆住了几秒,“怎么了,怎么不说了?”她是觉得这个开头挺荒唐的,但她不知道后面的话简直让人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蒋昵看着她挺平静的样子,继续说道“我爸他穿着短袖,还有中长的裤衩,要知道他可从来不穿这些的。我问他怎么穿这套了,他立马换了个西装在身上,旁边还跟着一只,一只会飞的狗,我当时惊得下巴都合不住了,我觉得这是梦,可他奶奶的一切是真实的。”说完,她拿起桌子旁的一杯柠檬汁喝了一口,又说“就像是科幻片里的场景。”

    “嗯,所,所以呢?”唐呓鱼暂时把脑子还有一大堆科学知识放一边,看她到底怎么说一个故事。但她有点不知所措,突如其来的停顿像是在暗示她顺着往下问。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我想让你帮我回去那个‘地方’。我想再体验那里的生活,当然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完成,具体详细的内容要是你帮我,我再说。”蒋昵语气坚定说道。

    她喜欢那些从来没有体验过的,那些刺激有趣的,像户外探险那种,而蒋平却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去搞这些,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学习,平时偶尔打扮一下和小姐妹逛逛街什么的,还要乖乖听话。

    “你不高考了吗?有什么事比高考还重要?高考这可是人生大事啊,要是为一些不必要的……”唐呓鱼心想虽说是富二代有家庭有背景的,可在高考这种人生中第二次大事都没有用,浪费时间去谋取一个契机回到那个“地方”,不大划算呢。她是个喜欢比较事物权衡利弊的人,所以这几年她做事一向稳重。

    “高考嘛……让那个时空的‘我’来做吧,反正她喜欢在这居高临下的感觉。”蒋昵轻挑一下眉毛,嘟着嘴说。

    “可这样是不对的啊……”虽然可以赚钱,但是也不能这么没下限毁了人家小姑娘前程吧。她觉得不对,可却又想不出什么理由说服她,这是又是她自己所选择的,不知不觉已经相信这个事了。

    “小鱼姐,我知道你的好意,可我觉得我的十八岁不能困在考试复习的循环中,我的人生还有很多条出路,不一定非要死磕在我不擅长的学业上。人生自己可以做很多选择,那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年龄的我选择的权利,想法就可以任意被那些大人消磨掉。我想去做我想做的,我所热爱的,这都值得我去付出。所以你帮我,好吗?”蒋昵把心里想得说出来了,没有一丝退步的意思。

    这段话说完,唐呓鱼沉默了,因为她像极了蒋昵为自己想做的去努力,可她最后并没有坚持了。

    那个当初以画画满眼骄傲,眼里散落着星光的女孩像是被上帝用板擦从世界上擦除了。

    蒋昵注视着她,一语不发。酒吧里的人零零散散地离开了,酒吧将要打烊了。时间过得很快,却又很慢。

    “酒吧要打烊了,小鱼和这位小姑娘不走吗?”对面吧台的服务员走到两人对面说。

    “好,我先走了,谢谢你今天至少还能听我说完了。”蒋昵起身,呼了一口气,说完话转身径直向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好,我帮你。”安静许久的酒吧里回荡着唐呓鱼轻轻的回答的声音。她想不管这个小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,就当自己在科幻片里,帮她一把。

    蒋昵原本低着的头听到这句话,蓦然抬起来,回头看坐在椅子上的小鱼姐,她眉梢扬起,露出笑容,望着自己。她笑起来很好看,不,不是好看,是很温暖,能让人看了心里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“好,就这样答应哦,可不许反悔,骗人是小狗。明天上午九点,酒吧见。”蒋昵心中的石头落下了,这几句话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恩,我帮你的。”唐呓鱼无奈小孩子的幼稚,等蒋昵走出后,自己也缓缓起身离开空荡荡的酒吧。

    “??……?也算是在帮我自己吧。”

    唐呓鱼回到和闺蜜陈书然一齐合租的房子,唐呓鱼的父亲唐炎陵倒是很放心自己的女儿,只要不干些杀人放火的事,不会多过问些什么。房子不大不小,两个小姑娘住得很惬意。房间的墙壁上还贴着电影《你的名字》的海报,对了,还有陈书然爱豆的海报,上面还有陈书然的一个个口红印呢,天花板上还有流星雨的画。

    唐呓鱼走到客厅,凌乱的桌子,只有一小块干净的地方被书然的电脑占了,电脑上显示的是书然写的小说,写了不少字呢,看来她也是很累了。

    现在是凌晨了,陈书然早就在熟睡中了。唐呓鱼关门时轻轻的,生怕吵醒了她。

    她并没有打开敞亮的灯,而是依着皎洁的月光向床摸索着。摸到挂在床脚的小星星抱枕后,她动作干净利落地上了床,又设置了手机铃声放在靠近床的桌子上。双脚竖直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躺在床上回想那个叫蒋昵的小姑娘,那个很酷的小女生,那个为自己想法,初心而极力和这个年龄挣扎的她。高中的学生们有的幻想着未来,有的拼命学习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考到同一所大学,有的奋发图强考上心怡的大学,可她却不顾学业去她心之所向的那个‘地方’。

    十八岁是个好年纪,是个该好好体会青春的年龄。可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是抓不住的,流逝得快却又悄无声息,青春的少年们总觉得来日方长。唐呓鱼想到她的青春里除了画画,母亲的逝世,好像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。

    她摆弄着长发,倏然想到了另一个人在她的青春里——张羡。是啊,七年过去了,自从最后张羡打来一通的电话后,两人再也没有联系了。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,在哪生活啊……

    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,她梦见一位帅哥给她送了一大束鲜花,她开心的笑了起来。在这期间,陈书然在凌晨三点上厕所,看见一旁的她在傻傻地笑,被子被踹到了地上,又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盖在她身上。书然心想:这傻丫头是梦见帅哥了还是梦到自己挣大钱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晨,唐呓鱼伴着铃声起来了,而陈书然比她起得更早,正坐在坐在客厅的地上写着小说。

    “然然,我今天白天得去酒吧待一段时间,你早饭吃了吗,要不要我给你买?”唐呓鱼走来坐在陈书然旁边,她的脑袋倚着书然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噢,我知道了。早饭不用买了,我待会儿泡方便面吃。”书然转过脸对着唐呓鱼耳边轻轻地道。

    唐呓鱼点点头,简单收拾了一下,便出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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