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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德顺一家,整整病了半月,身子才日渐好转
可是一听村民的话,立即又觉得身子不爽了,张咏梅用手绞着手帕,两眼圈红红的
张志强紧握着拳头,恨不得冲到云家,打上一架
郭氏则是心心念念和那个一身风华的男子,来个一睡方休
张德顺,则是满脑子都是云澜和白皓夜里同房的胡乱景象,给学生教课时常说错话,教错字,让学生的家长很有意见
要不是张家和外来户不对付,早就转学去了庄子寒这边
不过,气归气,张家没有理由,找上门跟云澜理论,他们都在忍,这口气,一直压着,都快疯了
这时,郭氏的五哥找上门来
张德顺父子,都在课堂教课,郭氏问他“五哥,你怎么来了?”
郭秀庭压低声音,朝坐在门口的张咏梅,偷偷的贪婪打量着,“那事你办的怎么样了?”
“哪事?”
郭秀庭一听急了眼,“还能有什么事,就是初二你回娘家,咱们商量好的”
郭氏这才想起来,“自然没忘,前边在她跟前有意无意的提过,这不是病了半月,就耽搁了”
郭秀庭气的咬咬牙,“你可当紧着,要是这事成了,你五哥我就可以去府城的衙门,到时候有人给你撑腰,谁敢欺负你,”
郭氏咽咽口水,“哥,你别急,再过些日子,我回娘家,给你确切的信儿”
“你得说个具体日子,不能一直拖了”
“一个月之后,正好立了秋,没了雨水,咱们订个日子,我带咏梅去府城,咱得相看一下不是?”
郭秀庭眼珠转子,手托着下巴,想了一下,又咬咬牙,“行,我在家等你”
就这样,郭秀庭走了,连张德顺父子的面都没见一下
张咏梅看着郭秀庭走,还礼貌的打了招呼,她坐着板凳,倚在院门框上,眼神朝着云澜家望着,直发呆
郭氏笑咪咪的走过去,直接坐在门槛上,咏梅这才回过神,一针一线的做起活来“梅儿?”
“啊?”张咏梅低低的应了一声“娘,有事?”
“嗯,上次,娘跟你提过的事,你想的咋样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忘了?就是娘的好姐妹,在府城,吃香的喝辣的,你要是有想法,娘让我的姐妹给你想个法子,你也去,不比在这儿强?”
张咏梅脸色一白,她看上了白云清,不想再说别的人家
“娘,不急,过了年我才十五”
郭氏也没着急,而是耐着性子,她知道这丫头看上了云氏的养子
“梅儿,你象你这个年纪,媒婆早就来家里了,你是退过亲的,虽说模样好,可是好人家的,都想要好名声,媒人都不上咱家来,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”
张咏梅的手一抖,针差点刺伤她
“娘,这才过多长时间,等风声一过,就会好点”
郭氏顺着她的眼神,看向云澜家,桌前端正做着的白云清,正拿着一本书看
“闺女,我可跟你说,你和他,是不可能的,云氏,也是你亲娘,是打死也不会让你进她的家门,你还是死了这份心,若是你真有心,还是给自己好好打算一下”
张咏梅的脸色更加苍白,“娘,你别说了,我没有”
郭氏打断她,“怎么,娘说错了?若是有一点可能,娘也不会这样打击你,虽说你去了府城做妾,可那是良妾,
当家夫人,又不能把你怎么样,只要你得了家主的欢喜,再生个儿子,凭着那家的势力,你还不是要风得风
要雨得雨,就是云氏的养子,那又如何,等县令一走,你得了宠,那还不是你说了算?”
张咏梅别看是个姑娘,可是她不傻,抬眼和郭氏对视
“娘,即便得宠,也是不能在外乱来,要是让主家得知,那咱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”
郭氏尴尬的笑了一下,“娘就是打个比方,你要是在府城能得了宠,不比在这村子里风光?何必天天巴巴的看着那边生气?”
张咏梅咬着唇,低着头,做着活,一句也不回应
郭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“你好好想想,娘不会害你,与其嫁给天天跟田地打交道的泥腿子,不如做个吃香的喝辣的姨娘”
郭氏起身,打算回屋,撇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张咏梅
又添了一把柴,“若是家主高兴,你爹的秀才还能想法找回来,你哥再考,说不定还能得个举人,是这举人的妹妹风光?还是当那个云氏闺女风光?”
郭氏走了,张咏梅的眼泪扑达扑达的掉下来,染湿了绣品
她知道,做妾不好,虽然吃的好,穿的好,可是别人都瞧不起,也就是欺负一下庄家人还行
可是她现在在村里,眼看着亲娘对养子养女好,再怎么也挽回不了亲娘的心,她还在待在村里干什么?
丢人现眼?还是嫉妒的发疯?
每次看着那一家人,有说有笑,她就恨,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说那样的话,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挺身出来唯护自己的娘亲
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她悔恨,但是更多的是夹杂着,恨云澜
她知错了,也想认错,为什么,她就不给她机会?
她想不通,为什么娘亲能对外人那么好,就不能给自己和哥哥一个机会呢?
所以她恨,不但她恨,连带着张志强,他也恨,恨自己,更恨云澜
每当深夜人静,张志强都在想,等他到了娶妻的岁数,若是云澜能把她那个养女许配给他,再给一笔丰厚的嫁妆,他就原谅她
不然的话,哼,等她那个养子,不孝顺她,将来他就看着她失意,她倒霉,就是死在路边,都不会看她一眼
而张德顺,低沉了半个月,好了之后,就自我安卫
那是云氏专门整来气他的,他不气,那男人长得如此好,她配不上他,早晚那男人要走,将来就剩下她一个人,还不是要靠她的儿女,只要靠志强和咏梅,她最终会落在他手里
一家人,各怀心事
时间,一眨眼,到了九月中旬,秋高气爽,雨水少了,空气不再潮湿
洼蓝的天空,不时有鹰和鸟儿飞过
云澜家院里的果树,硕果累累,眼看着没些天,就可以摘了
齐氏家的也是,看着果树,不知不觉,他们来这里已经三年了
清晨,村子里各家炊烟升起,云澜家的院门大开,她搬着方桌出来,婧婷和丁香,端着托盘
三人都是一脸笑容,“娘,你坐,我和丁香来就好”
“嗯,咱们就在门口吃饭,看着过来过去的人,吃饭香”
“好”
不是大户人家,没那么多规矩,丁香平时都是跟着他们上桌一起吃饭
粥,精致的小花卷,馒头,包子,六个菜,碗筷摆好,婧婷冲着院里喊了一声,“爹,哥,吃饭了”
院里劈柴打水的父子俩相视一笑,起身洗了一下手脸,擦干净,穿好外衣,走出来
熟练的做在方桌前,云澜拿起筷子,他们才开吃
“娘,女儿一会儿想和丁香,赶着驴车,去趟镇上,把绣活交一下,再领一些”
“嗯,去吧,带着大黑”
“是”
云清不好意思的也喊了一声,“娘,我吃完就去庄叔那儿上课了,地里的活,可能要麻烦爹和娘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