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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啊。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，没有什么不一样。”
“没有什么不一样？你这话太狂妄了吧。比如皇帝，他和平民百姓就是绝对不一样的。”祁炀恢复成了初见时那副万事随风的状态。
“就是一样的，都要吃饭，都会遇见解决不了的事，”看见祁炀不信，粼继续说道，“都会死。”
“……”祁炀一时说不出话，“你……这么说，也有些道理。可能干的事儿都差不离吧，都要活着，都要吃饭。老天让倒霉的时候都得倒霉，很多事都不由自主，确实都是一样的。但也有不一样的，活着的样子不同。吃过好东西，看过好风景之后死了和庸庸碌碌一辈子死了，这是完全不一样的。”
本来说完这段话，祁炀觉得自己还有点帅，结果不知从何处吹来一束风，直钻人颈窝，冷得他打了个冷战。
“出事了。”粼看着风来的方向，“风里有血的味道。”
祁炀仔细嗅了嗅，肺都吸痛了，“哪儿有血的味道？”
粼像看怪人一样看祁炀，“你又闻不到，何必折磨自己。”
气得吐出一口血，祁炀阴阴的看着粼，“抱歉，是我高看自己了。”
“知道就好了，以后别乱来，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。”粼说得轻巧，听在祁炀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。
翻译一下就是，“你懂点事，我抓一个你来逗着玩很不容易的，别轻易就死了。”
“谢谢你啊，这么关心我。”祁炀没好气的应到。
深夜的原都，不知名的宅子里，血流了一地，倒地的两人叠在一起。只是在上面那个刀在手里，而下面那个，刀在胸口。
春天来了，尽量原都路上枝头的冰雪还没有全部消融，但已经能感觉到春天的气息。
街道上渐渐有了人活动的声音，繁华喧闹，却是平凡的气息。
平凡的生活总是脆弱而易碎的。危险离人们常常只有一堵墙，一道门的距离。
而危险的怪兽冲破束缚，只需要一个颗好奇的心，一只受好奇心驱使的手。
就像这样……
“唉，杨大娘家的门怎么没关严实啊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也没看见人出来，别是出了什么事吧。”
“走，进去看看。街里街坊的，要有事也可以帮帮忙。”
两人说定了，就往那间大屋走去。“杨大娘，出什么事儿了吗？”
无人应答
“大娘，我们进去了啊？”说着就推开了大门。
经过一夜的沉寂，血已经凝结到了一块。两具身驱几乎融于一体，素白之上，红的点缀，这场景异常的震撼人心。
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”两人尖叫着跑出门去。
“杀人了！”
“杀人了！”
不到一盏茶的功夫，传遍了整个原都。
惊动了大半个原都的事，却惊动不了朝臣们，至少在表面上惊动不了。
这不过是都卫府接手的一桩案子，朝臣照常上朝，照常汇报各项工作的进展。
原昊从醒来开始就有些许的不安游荡在心里，让人去清水殿查探一番，确认粼没事之后，他才略微安心下来。
回到清心殿，原昊正批阅奏折呢。齐峤垚派人前来通报，“殿下，有人在外面请见，主子说问一下殿下，要不要见一见？”
原昊抬起头，“什么人？”
“来人名叫王霁，说是之前和殿下在书院门口见过的。”
“王霁，”原昊挑起眉，“请他进来。”
“参见殿下。”王霁一进来就跪了下来，
“快快，快起来。学子是不用行礼的，你忘了吗？”原昊走上前去，虚扶起来。
王霁还是跪在地上“这不是见礼的跪，而是有事相求的跪。”
“有事相求？”原昊疑惑的问道。
“是，有事相求。殿下，昨晚的凶案，不知殿下可有听闻？”
“听说了，今天有人报上来了，不是什么大案，凶手不是抓到了吗？”
“不，思明绝不会是凶手。”王霁形色激动的说道。“思明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思明？”原昊不明所以。
“是，肖旭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人，思明是他的字。现在被关起来的也是他。”王霁顿了一下，“今早被街邻发现死在一个老宅子的人，是李炜戚。”
“李炜戚！”原昊惊得站了起来，“怎么会是他？”
“昨夜思明说要去和一个人谈谈，吃完晚饭就出了门。之后就没在回来。他家里人以为那个人是我，以为他在我这儿，也就没有慌张。而我以为他回家了。今天早上，他家里人听说了杀人案，来我家里找他，这才发现他已经失踪一夜了。”
王霁停下来看了一眼原昊，“我们去肖家细说，才到门口，衙门就来人了，说肖旭杀了人，已经关进去了。”
“我去衙门里看过，肖旭几乎是在地上躺了大半夜，衙门里又阴冷，思明他……。”
原昊皱着眉，“那你想如何？”
“我想参与查案。”
“你确定？学子未毕业之前不可入仕，如果你参与了查案，就不可以参加科考。我听说，你才学不错，如果从正当途径入仕，前途无量。”原昊将其中利弊直接讲明。
王霁垂头不言，“我知道，请殿下应允。”
“既如此，朕和府衙说一下，你今天就可以去报道。”原昊感怀这样的情谊。
“多谢殿下的体谅。那下臣就告退了。”说完，王霁就急忙走了出去。
张峰在王霁出去后才进殿，对原昊说，“殿下，这个案子其中恐怕还有蹊跷。”
“嗯，这事我们不好插手，先让这些小年轻去闯一闯吧。磨磨棱角，才可堪大用，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？”
“他让我想起了你，或者说让我想起了当初的我们。”原昊看着张峰，神情庄重。
张峰笑道，“殿下现在真是越发老成了，您比王公子也大不了几岁，便出言必称小年轻，真是的。”
原昊跟着笑了笑，心想自己真是老了，心老了。
玩笑过后，那些往事都沦为了笑谈，不值一提，因为没有人会后悔，只有不断的前进，不愧于心，不愧于人。
原昊透过窗口，看向清水殿的方向。
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的去争取，心口血不能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