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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老……”
黄兴跪在院落之中，大雨倾盆而下，早已将其淋的通透，冰冷的寒意让他的面色有些苍白。
除却黄兴之外，院落内已空无一人。
邱长老双目微眯，淡淡的看向黄兴，一语不发。
“您……为何要偏袒那叶观！”
“他不过是杂役堂的废物，入宗十四年，没有一丝修为。”
“您就算让他参加大比，他也……”
“你身上的伤，可是他打的？”
邱长老的声音冰冷，那黄兴闻言立刻一愣，低头默不作声。
“当老夫看不清？”
“老夫只是废了，但还未瞎！”
“若他真是废物，如何伤你？”
黄兴没说话，只是跪在大雨之中，心中对叶观的恨，又多了几分。
“杂役弟子大比，我会给你机会。”
“若你能在大比之中击败此子，我便将他交由你处置。”
黄兴一听，眼前立刻一亮。
“多谢长老……”
“若你败了，你也就不用留在这里了，滚下山去，再不可登山门半步。”
“长老……这……”
邱长老的话让黄兴立刻一愣，他跪在原地，心生惶恐。
“正式弟子若输给区区杂役，天道宗还要你何用？”
邱长老面露诡谲之色，再看了一眼黄兴，缓缓起身，转身离去。
那黄兴眉头紧皱，心中对叶观已是恨之入骨。
若没有这该死的废物，他黄兴还是邱长老帐下的大弟子，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出丑，更不会被长老看轻。
“叶观……”
“不除掉你，老子誓不为人！”
……
瓢泼雨夜下，一片昏暗。
叶观一人走在山路之上，向杂役弟子院落缓缓而去。
“小子，不错。”
阵灵的声音此间在叶观的脑海之中响起，带着几分赞许。
“临危不惧，重压之下还能条理清晰，头脑灵活，这般心境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。”
叶观闻言，却是苦涩一笑，在心中轻道。
“前辈说笑了。”
“晚辈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，还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“甚好。”
“你有这般心性，身上这阵法也已和你产生共鸣，无形间增强了你和阵法的契合度。”
“却有修炼阵斗术的可能了。”
老者的话说的叶观心中激动，但他对这阵斗术还是一知半解。
“前辈，这阵斗术，到底是什么手段……”
“阵斗术，是以阵法为身，阵法为引，不同于灵气修炼的另外一种修炼方式。”
“方才老夫施展的九阳三式，便是阵斗术的基本对敌手段。”
“阵斗术分为九阳九阴，十八式，变换莫测。”
“老夫之前说过，你现在唯一有可能修炼的，便是阵斗术；而阵斗术的精髓，便是借！”
叶观缓缓停在了暴雨中，站在这山涧小路之上，仔细聆听老者的话。
“借，借敌人之势，借环境之势，借山河，借天地！”
“只要你的法阵足够强，这九阳九式，便可让你立于不败之地！”
“九阳九式，可借力，借灵，借气，借苍生！”
“九阴九式，可借魂，借魄，借运，借幽冥！”
叶观听的云山雾罩，但却感觉这阵斗术……怎么只能用他人的手段？
“前辈，这阵斗术的借势之力我大概明白，但就在方才在对战中，这些借来的力量，最终是都要还回去，却没有半点留在我身体之中……”
叶观轻声道。
“这阵斗术……难道就只能借？”
“你还不满意？”
那老者直接问道：“就你这破烂身体，丹田破碎经脉枯竭，你天资也极差，除了阵斗术，你还想用什么？”
叶观闻言，却也不气恼，转而开口问道：“您说只要我的法阵能承受的住，这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这还不简单？”
“刚才对战的小子，不过是凝气境七重修为，就能一拳一脚将你打成重伤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现在体内法阵所能承受的极限。”
“如果超出这个极限，那这借势之力还没等运转你就直接被打死了，懂吗？”
“你只有一百斤力，却要去接三百斤的巨石，不找死吗？”
“那……怎么才能提升法阵承受力？”
“先炼体吧！”
“炼体？”
叶观微微皱眉。
在他知道的修炼方式中，炼体，是最最下乘的手段。
只有天资极差的人，才会去炼体。
炼体的过程极为漫长，不光要承受极大的痛苦，且成长也极慢。
“炼体如何？”
“后生，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炼体！”
“体魄强健，你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！”
说着，叶观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阵朦胧，那斑驳的八圈阵法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阵灵老者缓缓漂浮在半空之中，沉声道。
“你看看你这法阵！”
“破烂不堪，咒印不通，现在能帮你抵抗那种攻击已是极限了！”
叶观此刻才仔细的看向自己体内的法阵。
这八圈咒印法阵，就好似重峦叠嶂的山峰，山峰之上，却有大量的裂痕和缝隙，不能完全链接。
整个法阵死气沉沉，没有任何生机。
“以阵为体，以阵为引，乃是阵斗术的基础，你的法阵如此破败，如何能扛更强的冲击？”
叶观看着眼前的法阵，微微皱眉，问道。
“炼体……能修复法阵？”
“自然能！”
老者声音立刻高了一度，沉声道。
“炼体的实际意义，乃是让你获取生命元气！”
“生命元气够了，才能不断温养修复法阵！才能让阵法恢复如初。”
“直到你能将整个阵法修复之后，才可修炼九阴式，借天地元气，修复你的经脉，重塑丹田！”
“重塑丹田？”
叶观立刻一愣，随即看向老者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丹田被毁，还能重塑吗？”
“当然！这世间万物，万法万道，自有循环。”
“万法相通，万道相引，别说修复丹田经脉，就算生死人，肉白骨，也不是完全无法做到！”
“只是现在，这些对你而言都太难了，你还是先想想如何炼体，提升生命元气，重塑法阵吧。”
叶观闻言，心中一阵激动。
现在这般情况，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了。
“看你眼前阵法。”
阵灵老者再次开口，叶观随即抬头，看向眼前的八重阵法山峰。
“炼体境界每提升一个大境界，你便可点亮一重法阵。”
“但点亮可不是修复，若想修复，你且需将炼体获得的所有气血之力注入法阵之内才行。”
“每修复一重法阵，这一重法阵便会长明，但若再想点亮下一重，便需重头修炼，突破更高境界。”
“比如点亮一重法阵需要的炼体境界是一，修复之后境界归零，想点亮修复下一重，便需重头修炼，将境界提升至二。”
“若修复二重法阵，你的境界会回落至一。”
“这么说，你可明白？”
叶观闻言，轻轻点头，但却心中一紧。
明白这道理是不难，但炼体却是极难，且进境极慢，若要修复八圈法阵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。
“你且无需多想，寻寻渐进便可，老夫也并非让你逐步修复阵法，可先炼体，后修复。”
“炼体境界高了，自然也能提升抵抗能力，对抗更强的对手。”
“不过没有法阵加成，施展的力量不能更强罢了。”
听到老者这么说，叶观心中才松了少许。
“你筋骨不错，应已达到炼体初期境界，气血。”
叶观虽不能修炼灵气术法，但十四年的杂役弟子生涯，每日里砍柴挑水，却也让叶观锻炼了一副强健体魄。
“炼体初期，可分三境。”
“其一气血，其二筋骨，其三血髓。”
“这三境对应灵气修士的凝气，聚灵，开田三境。”
“当你的体魄能突破血髓境的时候，炼体可算小成。”
“届时便可选择修复一重阵法，提升九阳式的力道。”
“那时三境之内，你可立于不败之地。”
通过阵灵老者的解释，叶观心中大体了然，对未来立刻充满憧憬。
“前辈，这炼体也可修炼的极强吗？”
“何止是强！”
“炼体至极致，可力劈山河，再造大地！一招沧海桑田，一式石破天惊！”
“后生，天衍大道，万路归途，你要学的还多着呢！”
“现在就算气血境你也不算大成，你肉身的磨练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叶观闻言，咧了咧嘴。
要知道，这十四年，他可算是无时无刻不在炼体。
难道这样，也只能算是刚刚开始？
“明日，你现在做的事情，开始加倍吧。”
老者的声音悠长，而叶观听了，心中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