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:司马娉婷的决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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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炊饼晕倒之后,司马娉婷艰难起身,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忘却了自己身上受的伤,这一切对她来说如同噩梦一般,之前还是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大师哥,顷刻间变成了“肃魂”一派十恶不赦的叛徒,先前一路有说有笑师哥们,如今已身死魂消,司马娉婷站起身,环顾四周,湖边司马莫让依然保持着自己最后出招的姿态,司马尚武在与魔主战斗中已重伤不治,被一堆乱石压着只露出双脚,早失了手臂的司马瑞靠着一棵断树边上,双目怒瞪,死不瞑目,司马腾平躺在地上,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,司马铭在不远处,失了左臂失血过多,已晕了过去,炊饼脸朝下,倒在自己脚下,不知生死。</p>

    她赶紧将炊饼翻过身来,把了脉,发现脉像平稳暂无生命之忧,松了口气,往司马铭处奔去。</p>

    她伏下身,运气点了司马铭几处大穴以防止伤口流更多的血,然后把脉,发现司马铭脉像微弱,要是不在及时救治,怕是性命不保,可这荒郊野外,哪里去寻治伤之物啊。</p>

    她四处找寻,希望可以找到他们带过来的包袱,因为战斗太过惨烈,山谷早已没了之前的样子,到处是乱石断枝,找了好半天才找到,只是已经烂了,干粮掉了一地,翻找半天找到带来的上好金创药,赶紧拿过去。</p>

    她将金创药慢慢散在司马铭的断肢残口上,剧烈的疼痛让司马铭从昏迷中苏醒。</p>

    “呃~~”司马铭闷哼一声。</p>

    “师哥,快,你快运功,护住心脉,我运功助你疗伤!”司马娉婷见司马铭醒了,赶紧让他运功护住心脉。</p>

    司马铭摆摆手,看着司马娉婷,这个自小他就爱护有加的师妹,他对司马锐和司马娉婷有着别样的感情,司马家是门伐大家,人丁兴旺,大多数人都有兄弟或是姐妹,而他不同,他是司马一族“本宗”中唯一一个独子,自有他之后,司马莫让就再未生育,所以与别家相比,他自小孤单的多,然后,他遇到了父母双亡的司马锐,自司马莫让收养司马锐起,他们就一起长大,司马锐的到来,改变了他原本孤独的生活,而司马娉婷,自小与他人不同,她算不得司马家的血脉,是她母亲改嫁时带过来的孩子,来时已有七岁,虽改姓了司马,却未叫过掌门一声父亲,一直以师父相称,她虽是女孩子,什么琴棋书画,什么雕纹刺绣全然没有兴趣,唯独喜欢舞枪弄棍,但是族中长辈没有愿意教她,所以她打小,是跟着司马锐与司马铭学的,每次二人在师父处学完,回来就教她,他们三人虽非亲生,却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,想到这里,司马铭还想到当年一年小事,三人在练武时司马锐嘲笑她,说她女孩子家家练武以后嫁不出去,司马娉婷说一定穿上嫁衣嫁出去给他们看,于是三人约定,待司马娉婷出嫁之日,一定给她准备一份大礼,可如今……</p>

    司马铭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,他冲着司马娉婷摇摇头:“不必费神了,我心里很清楚。”</p>

    “不,不,师哥,你不能死,你不能死,你还没为师叔报仇,你还没看着我当新娘子,你不能死,你快运功护住心脉,你快啊,师哥,我求你了!!!”司马娉婷声嘶力竭。</p>

    “师妹,别费神了,师哥很清楚自己现在什么状况,这些话是我最后要跟你说的,你要听清。”司马铭费尽力气提高声音。</p>

    “好,师哥,你说,我不说话,你别这么大声,你要省些气力。”司马娉婷看到司马铭提高了声音,赶紧安静下来。</p>

    “我今日所言,你要牢记于心,也要按我说的去做,不然我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。”司马铭看着她,</p>

    “师哥,你不会有事的,你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司马娉婷不知所措。</p>

    “师妹!”司马铭再次提高声音。</p>

    “好……你说,我听着……”司马娉婷满脸泪水,看着司马铭。</p>

    司马满脸心疼写在脸上,“其一,今日之事,你要去周兄弟好好商议,王兄被掳走了,此时你任何行动,都会将王兄致于险境。”</p>

    司马娉婷点点头。</p>

    “其二,你切不可独自去寻他报仇,此人今日所为,乃是多年谋划,恐你我往日所见,都非其真实面目,城府之深,父亲如此善于透查人心都未可知,你若独自前去,必被他加害,切记切记!!”司马铭此时气息已极弱。</p>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师哥。”司马娉婷答到。</p>

    “其三,周兄弟品性纯良,为人正直,是可托付终身之人,师哥没福气看着你出嫁,若你能与周兄弟结为连理,为兄九泉之下也可安心。”司马铭此时已经开始倒气。</p>

    “为兄无能,不……不能护……护你到最后,让……让你独……独自一……人面对这……世间……险恶……你要……要……”司马铭未及说完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虽未说完,却是一脸的安详。</p>

    “师哥!!!!!”司马娉婷伏在司马铭遗体上痛哭。</p>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司马娉婷慢慢起身,将之前包袱里的干粮还能吃的收在一起,将可用之物整理好重新包了个包袱,拿出金创药帮炊饼敷了剑伤。</p>

    “得去找点柴火,不然入夜这般寒冷,小道士怕是撑不过去。”司马娉婷心里想着,四周转了转,未见可用的干柴,然后沿着峭壁边上小道往上走,虽是小路,却也是布满灌木,爬没几步,衣服边摆被扯破好几处,手也上多处被划伤,她又下山,找到配剑,再次上来,用剑将灌木砍断,当做柴火,劈砍在半山腰时,发现一个山洞。</p>

    “若能将小道士搬来此处,再生篝火,风吹不着又有篝火取暖,当可无碍。”司马娉婷心里想着,立即下山,拿着包袱,背起炊饼往山上走。</p>

    人在昏迷的时候,身体会比平时沉,炊饼又是练武之人,体型健硕,司马娉婷虽也是练武之人,但毕竟是女子,背起炊饼走路就已很是吃力,如今又要爬上半山,虽说路上灌木被清理的差不多了,但是山路崎岖陡峭,司马娉婷举步维艰,山下到半山腰,原本单人行走不消半柱香的时间,司马娉婷用了整整一个时辰,到山洞后,找来些干草铺在地下,将炊饼放在上面,弄了些干粮,用水给他送下去,然后生火,怕晚上霜风太冷,也怕野兽损坏遗体,本打算直接将他们安葬,但炊饼一人在洞中若无人看管,又怕篝火灭了气温下降有碍他伤势痊愈,她一次又一次下山,将司马莫让他们的遗体一具具背进山洞。</p>

    全部弄完,已过丑时,她一个人坐在篝火边上,此时的心境怕是无人能有体会,火光照在她绝美的却毫无面情的脸上,印出万千泪痕,她拿起干粮,用手掰着往嘴里送,此时的她,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行事。</p>

    她回头看着炊饼:“小道士师兄被掳走了,我若回江南去寻师父,必被问到这边情形,到时怕是遮掩不住,恐累及他人,暂时还是不要回去的好,不回去的话,能去哪儿?”</p>

    她回过身,放了根柴火进火堆,“如果小道士醒不来怎么办,”她刚想到这儿,摇了摇头,“不会的,上次伤的也不轻,这么快能恢复,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。”</p>

    “平时日里师哥们照顾,任性惯了,以后要改改,不可再让铭师哥担心。”说完她将原本披肩长发束起,扎成马尾,又将包袱里准备的平日里练功衣物取出,平时她嫌这些衣服不好看,连练功都很少穿,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,苦笑一声,去了身上破了的衣物,换上。</p>

    山风凄冷,虽有山洞,她实在怕火灭了炊饼会受凉对伤情不利,一整夜,她未曾合眼,一直看着篝火,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用那受着伤的身子抵过那严重的体力透支,也没人了解这一夜她用多大的毅力下了多大的决心,这一切,都如同那</p>

    第二日,天空不作美,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,气温也比昨日低了不少,她用水给炊饼送了些干粮下去,添上足够的柴火,准备去安葬司马莫让以及司马铭他们几个。</p>

    她在崖边找了处可以眺望整个山谷的去处,“此处可以看到整个山谷,这是师叔跟师哥们最后战斗的地方,他们应会中意此处。”于是她找来树枝,拿了一些石头,开始用这些工具找了处看上去软些的土,开始挖墓。</p>

    五个墓,没有合适的工具,纯靠树枝跟石块儿,有些时候还得用手,她用了整整三个多时辰,有几个指头,指甲都翻过去了,因为司马腾死之前所说之言她也有听到,虽最后也死于司马锐之手,在她看来已失了司马家风骨,故而将他的墓挖的离另四人远了些,挖完之后,将五人遗体放好,盖上土,又下山,搬上很多碎石,推在上面,用剑劈了几棵树,然后刻上名字,权当立碑了,立完碑后她在四人墓前跪下。</p>

    “师叔,各位师哥,昨日之战,恐短时间内无法告于人知,你们在此力战魔主之光辉,暂时要被埋没了,但是婷儿在此向你们保证,他日一定手刃奸贼为你们报仇。”说完磕了三个响头。</p>

    全部处理完后衣服已湿透,但她没有知道自己还有事要做,原本干粮就不多,与魔主大战时有些都无法再吃了,司马娉婷之前收集的一些今日已剩不多,她不知道炊饼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,所以决定先出去找些吃的。</p>

    恰好山谷里有一个湖,“先去看下有没有鱼,如果能抓几条鱼上来,煮个鱼汤给小道士倒是对他的伤有帮助。”想到这儿她直接下山去往湖边。</p>

    来到湖边,这边山谷人迹罕见,湖中果有鱼群,而且长的肥美,于是她找了些树枝将一头削尖,学着小时候司马锐他们带她去河边抓鱼的样子,拿着树枝插鱼,起先太过生疏,慢慢掌握了诀窍,一下午的时候,扎上来三条鱼,然后找了个破瓦罐,兜了点湖水,准备上去煮鱼汤。</p>

    连日的劳累加上今日凛冽的寒风,又淋了一天的雨,司马娉婷一脸惨白,嘴唇没有一点血色,坐下煮鱼汤时感觉头晕目眩,一摸额头,烫的紧。</p>

    “怕是中了风寒了,这可如何是好,这情形怕是支撑不住了,得赶紧把鱼汤给小道士喂下。”她拖着疲惫的身躯,将鱼汤一点点喂给炊饼,然后将柴火全部放到火堆里,之后实在支撑不住,一头扎在地上,昏睡过去。</p>

    第二天下午方醒,司马娉婷一觉醒来,发现火已灭了,赶紧重新生火,然后去把炊饼的脉,发现脉像蓬勃,心稍安,继续下山捕鱼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