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分秒必争

小乐即安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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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又过了十来天,宫里终于迎来了千语日日期盼的端午节。赛龙舟,吃粽子。

    据说雍正爷在那一天要大举筵席。他要宴请满族亲贵和朝堂重臣们,一起观赏赛龙舟的盛况。皇后也会带领各宫的宫妃们,依礼宴请这些亲贵重臣的家眷。

    苏公公说,万岁爷到时候会宣布,给皇太后准备的寿辰仪式,从赛龙舟点火之时正式开始。

    千语忍不住跑去御花园偷看了好几回。她又回来找我几次,拉着我去看。

    于是我也就在端午节前一日,去看了看。

    十里长亭搭筵席,十分壮观。长青河中,一月之前看到的那数只巨大的画舫,现在更显精致。它们静静地等待在水面之上,亭台楼阁,倒影入云。画舫之中,布置了宴会的高大桌椅,毗邻皆是。舫中此时正人影绰约,往来宫人络绎不绝,布置装扮。

    远远望去,这些美仑美央的画舫,浮在水面上,如同王子所呆的那个城堡。我暗暗想到,也不知道明日,会不会有一位仙德瑞拉,着水晶鞋,乘南瓜车,在午夜之前来拜访他?

    更远处,有十来只龙舟,船头扎着红绸,蓄势待发。

    长青河畔,扎起了长长的帐篷,底下也放置了很多桌椅。可能是为了风雨无阻的缘故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雍正爷唤我去陪他下棋。

    等我摆了棋盘,他却又似乎不想下了。

    他坐在我的对面,许久并不落子。

    于是,我便做出一副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样子来,抬眉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朕与你下棋,也是浪费时间。”他静静说到,“不如就摆出个下棋的样子,坐着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我的眼睛。

    我听了此话,微微觉得有一点歉疚。琴棋书画,姑娘我是样样都扶不上墙,实在与伴君这二字扯不上什么亲戚关系。但或许傻人有傻福,除了一两次之外,好像我也没有经历太多的伴虎的危机感?不过,应该说对面的这位爷,他所擅长的是猫戏老鼠。猫也是虎科动物,所以差不多。

    我也知道,我这么说话很幼稚。雍正爷他分明就是一只猛虎。只不过,也许对于我这样的弱者,他不屑于使用什么帝王之术罢了。

    “明日你就不要去看赛龙舟了。”他朝我说道,“你与许姑姑留在宫里。苏公公和千语跟着朕去宴席。”

    他可能是怕,如果熹妃看到我,要刁难我?还有皇后,太后,我还尚未有机会谋过面,对我这样的人,她们应该也是极为不欢迎的吧。

    我点点头,“万岁爷让苏公公通知阿诺就是了,不用这么费事。阿诺心里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?朕看你一直以来,都糊涂得很。”

    他还是那么快就将我一军,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。

    于是我一笑道,

    “万岁爷,仓促之间,您又赢了阿诺一盘。今夜要不就下到这里吧?毕竟明日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。”

    他于是起身,容我请安之后退下。

    第二日,千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觉得她顶替了我的位置一般。站在乾清宫的宫门口,她拉着我的手,好像有点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我朝她笑道,

    “怎么,这么快就学会与君依依惜别啦?”

    她一下子将我的手甩开老远。

    近墨者黑。我这方面的技能确实是在雍正爷的耳濡目染之下,日有进益。

    我向她正色道,

    “傻姑娘,不要高兴得太早。或许你这是要去代我受过,明白吗?到时候遇祸莫怨。”

    她又来找到我的手,紧握了一下。

    这么巧,郎侍卫就在这时,打我们身后经过。他可能听见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了。

    于是他停下了脚步。我和千语侧身看到他,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。我们微微蹲了一下身体,朝他致意。千语的脸,如我所料地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郎侍卫朝我们双手微抱了一拳,然后将手放下说到,

    “阿诺姑娘,千语姑娘,早。请千语姑娘到时候紧跟在苏公公身旁,不会有事的。属下也会一直等在附近。”

    还有什么比听到心上之人亲口说出,愿意甘为护花使者,更让人心花怒放的呢。

    千语的脸上,绽放了一朵绝美的笑容。

    我真希望有照相机,能将此刻摄下。她对我的爱情力学理论,会是明显的证据之一。

    雍正爷一行人从宫门之内走过来,我们三人立即蹲下行礼问安。

    那位爷示意我们站起,然后朝我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于是我目送他步入行辕。很快,仪仗起行,逶迤而去。

    我扶住许姑姑的臂膀,慢慢走回乾清宫去,关上了宫门。

    外面渐渐可闻锣鼓喧哗,热闹之极。

    这时,许姑姑笑问我,“众人都去顽,你一人独自向隅,有没有觉得愀然不乐?”

    我笑着回答她,“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。其乐甚矣”。

    于是我们相对而笑。

    我喜欢整理雍正爷的御书房。我会按照他的习惯,将各物都保持在原处不动。但是我会让身在原处的他们,都变得整洁一些,看上去赏心悦目一些。笔筒里的笔,砚台的角度,奏折的叠放,书架上的书排列的样子等等,我都做出一点细微的调整。

    厅里的那些绿植,虽然有专人照料,我有空时,也会仔细地去观察整理一番。如果偶有漏网的一两只变色的叶子,我就轻轻剪去。家具古玩、地板窗台,都是有宫人每日擦拭。但是我也很喜欢逐件逐处地去检查。虽然我没有洁癖这个毛病,但是我对整洁二字,似乎有一种偏执。

    在我看来,整理事物的过程,就如同整理自己的心。外界的一切都看上去井井有条了,心里也一定会觉得安定舒适。

    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半。我觉得有点饿了,准备步出御书房,去吃点心,和许姑姑聊会儿天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突然之间,乾清宫门响声大作。几名内官匆匆跑去打开宫门。

    郎旭大步冲了进来,一叠声四处唤我的名字。我听到他惊慌失措的声音,心中大惊,几步冲到御书房外。

    只听他极为焦虑地喊道,

    “阿诺,万岁爷要你去!宝亲王落水遇险,形势危急!”

    我吓得简直要一下子坐倒。怎么会这样?这是他最有能力的儿子,是他未来的希望!

    虽然昨日我观看长青河畔的画舫,看到围栏似乎十分低矮之时,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念头,熹妃会不会派人来推年贵妃入水?但是我想,雍正爷肯定可以保护好她,彩虹她们也不会让外人靠近贵妃,所以也觉得那是一种被害妄想。可没想到,熹妃不来害人,宝亲王竟然落水遇险!

    我慌忙问郎旭,那怎么办?

    郎旭惊呆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我一瞬间,简直想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下。

    我冲他大喝到,

    “你快带我去!万岁爷让我去!”

    他匆匆说到,“正是如此。主子爷心急如焚,让姑娘去!”

    对话之间,我们已经一起冲到了宫门外,一匹黑马等在了那里,打着响鼻。

    郎旭对我说了一句,“得罪”。然后便拥我上马,向御花园的方向飞驰过去。

    不过一两分钟不到,我们已经来到了河畔,远看一群人围在一处,正在高声喧哗。雍正爷明黄色的身影在最里面闪动。

    郎旭助我下马,我颤抖着奔跑过去,挤过数人。最里面,有两人躺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还有一人浑身湿透,坐在地上,握着地上其中一人的手。旁边跪着一个宫装丽人,正在抱着地上那人的头,撕心裂肺地哭喊。几名太医也跪在一旁,默默无语。

    那宫妃捧在怀中的,是一个穿着考究的孩子,小脸发青,双眼紧闭,正是宝亲王!

    我一下子跪倒在宝亲王身前,一手搭上他的颈动脉。此时立即有人来拉我起开。

    我大声喊道,“奴才阿玛兄长皆为行伍之人,懂得战时急救之术!”

    雍正爷的声音在这时响起,“放开她,让她去做!”

    拉我那人便放开了我。熹妃也被人扶开。

    我手下感知不到宝亲王颈动脉的脉搏。

    我快速移到靠近他的头侧,将他的头颅后仰四十五度,打开他的嘴朝上,捏住他的鼻子,将我的嘴唇完全覆盖住他的小嘴,缓缓度入一口气。我侧眼看他的胸腔浮动起来,又快速重复了一遍这个过程。然后回撤身体,来到宝亲王身前。以右手掌根,寻他胸骨正中下三分之一,双手交扣,锁死双肘,将全身力气压入我的右手掌根,开始做心脏按压。默数到三十下之后,我重新给他度气两次,然后再回到他的胸前位置,继续做按压。

    旁边有人闹哄哄地说,这个大胆的奴才,竟然敢侮辱贵人的身体!我没听清。

    没有电除颤仪,没有气管插管、Ambu球、呼吸机,没有静脉通道,没有肾上腺激素、阿托品、电解质液体。对,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甚至也没有人替手。

    我的几率,大约只有百分之二三都不到。

    但是,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成功。我相信这位在位六十年的皇帝,他一定会醒过来!尽管他此刻的情况真的不太妙。

    三分钟完全缺氧,大脑细胞就会产生不可逆转的损害。连续十分钟缺氧,就可以算作是脑死亡了。天知道他们把他从水里捞起来这样摆着有多久了!

    这个我穿越而来的世界,是不是真的是历史上存在过的那个大清朝,还是只是一个平行空间?

    我不敢去想,如果站在我身后的那位爷真的失去了他的这位爱子皇储,将会怎么样?他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心情?我想起史载他痛失他与皇后八岁爱子的情景,那个他寄予了无限期望和爱的孩子。

    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。我不敢再想下去。

    汗水从我的额头滚落下来,滴到了宝亲王的身上。他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我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,我必须立即当场训练替手。我一边按压数数,一边大声喊道,“郎旭,你来替我!记住我按压的频率。自鸣钟最长的那根指针走一圈,按一百下。”

    郎旭一下子跪到了我的身边,来接我手。我跟他说,不要急,我数一二三,你再来换。看清我手的姿势,手臂伸直,九十度向下往胸腔内按压两寸,等胸骨完全回弹之后,再按出下一次。不要心急,必须等胸骨完全回弹,否则对宝亲王有害无益,切记切记。

    他默默点头。

    正好数到了快三十下,于是我跟他说,数到三十接手。他顺利接手,开始按压。我快速换到宝亲王的头侧,给他再次度气两次。这时我看到郎旭的动作,向他大喊,“轻一点,他还是个孩子。你准备把宝亲王的胸骨按碎吗?”

    他闻言立即轻了一些。

    我替他数到十五,又给宝亲王度了两口气。

    然后我跟他说,“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报数,你报到十五,我给宝亲王度两口气,我度气时,你不能停止按压。记住,一刻不能停。这对保护他的大脑十分重要。如果你坚持不住了,说一声,咱们交换位置。”

    郎旭默不作声,不停地按压着宝亲王的胸腔。

    这时人群中,喧哗更甚。有人在说,人已经去了,不要再继续侮辱贵人的身体了。

    雍正爷的声音又响起来,“继续,按照她说的去做!”喧哗声顿时小了很多。

    雍正爷的声音听起来很冷。我想他现在一定是忧心如焚,强力忍耐。我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双手捏成了拳头,垂在身侧。

    我向跪在不远处哀哀抹泪的熹妃喊道,“熹妃娘娘,您来给宝亲王度气。”

    刚才用力过度,我有一些气息不稳,这样下去可能对宝亲王不利。换一个人也许更好。换成宝亲王的额娘来,这些古人就不会再废话我侮辱贵人身体了吧。

    熹妃颤颤微微,几欲倒下。她身边一人,一个身穿宝蓝色锦缎的男子,突然在我身边沉重地跪下。看来,他要来接替我。

    我于是对他说,“你必须完全含住宝亲王的嘴,一点都不能漏气。一次不能吹太多太久,否则大部分气体会进入他的胃部。如果造成他呕吐,更容易窒息。”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。此人十分聪明,郎旭数到十五时,他顺利地给宝亲王度了两口气。

    我想起了外婆救助大表哥的往事,又立即对此人说,

    “如果菩萨保佑,宝亲王能醒,第一件事就是会呕吐秽物,如果他意识不清,你要尽力吮出,万万不能犹豫。如果你不行,到时候立即让出位置,换我来。”

    他轻声说了一句,“本王可以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这是哪家王爷,我心里很是感激他。他正在做着雍正爷此时想做但不能做的事。

    难道这位就是我尚未谋面,但在众亲王中与雍正爷关系最亲密的怡亲王吗?不是说他一直都在边疆打战吗?

    那一天真的是个入春以来最热的日子。一刻钟不到,我们三人都是衣裳头发尽湿。

    我着急地去搭宝亲王的颈动脉脉搏,还是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熹妃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,让人闻之惨然。我的心中猛然一痛。我不敢想象雍正爷此刻的心情有多痛苦。

    我转念安慰自己,最长的一回,我们曾按了四十五分钟。宝亲王年轻体健,没有基础疾病。他一定可以的!更重要的是,我相信他既定的命运!

    只是这样迟迟没有动静,还是让我心慌意乱。我忍不住开始合掌祈祷。这个时候,最有用的不是我们,是观音菩萨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我怕熹妃的哭声会影响众人心境,于是朝熹妃喊道,“娘娘,奴才阿玛兄长,曾经坚持过整整半个时辰,成功将人救回。菩萨慈悲,宝亲王一定能够逢凶化吉。请您不要再哭了。”

    这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。

    也许那一日,菩萨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了吧。我话音刚落,宝亲王身体突然一动,顷刻间好像张嘴欲呕。宝蓝色长袍男子,立即俯下身子准备以嘴去助他,我在旁边一把托起宝亲王的后背,将其侧翻,就势趴在那名男子的膝上,污秽之物,喷涌而出,沾湿了那名男子的锦衣。

    宝亲王如从梦中惊醒,张嘴大哭,一边哭一边咳。宝蓝色长袍男子将他提起,紧紧地抱入怀中。熹妃大哭着扑了过来。

    围着我们的人群,瞬间一阵轰动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,我看到我们旁边不远处,还躺着一个年轻侍卫,脸色青黑。我准备起身去看。郎旭拉住我的胳膊说到,“姑娘不可!”

    不管可不可,那个年轻的侍卫,一眼看去,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。

    我一动不动地,跪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顷刻之间,阴阳永隔,生命何其脆弱!

    他是否也会有我这样的幸运,能在这一刻,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,开启一段新的旅程?

    我感到眼前一阵发虚。

    有人抓住我的手臂,将我从地上拽起来。我回头看他,原来是千语。

    我抬眼看,雍正爷就站在前方不远处。他看着我,目光如水,隽永悠长。

    我们之间,隔着十来个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胤禛,菩萨保佑,阿诺终能不辱使命,你可欢喜?

    我举步向他走去。

    突然,熹妃的脸闪现在了我的面前。她挥起手掌,快速地左右开弓,对着我的脸大力地来了两下。她大声喝道,

    “你这个贱人,谁准你口口声声,侮辱诅咒宝亲王?”

    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一片。

    有宫妃在一旁拉住她,阻止她继续向我冲过来。

    我一下子被她打蒙了,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!

    她刚才还在那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!现在,转眼间她竟然来亲手给我两个耳光,骂我侮辱她的儿子?为什么?因为男女授受不亲?难道我不给他度气,宝亲王死了,她倒还觉得更好些吗?这个女人的脑袋,是不是花岗岩做的?

    这时在我身后,有一人声音低沉地缓缓说到,

    “额娘,您就不要再吵闹了。”

    我惊诧地回头,看清那人的脸,赫然竟是宝亲王本人!此时,他正从跪姿慢慢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这才猛然惊觉,宝蓝色长袍男子怀中的那个孩子,他与宝亲王形容十分相似,但他不是宝亲王。而这么长时间,一直跪在这个孩子身边的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,我本来以为是宝亲王的一个贴身侍卫,他竟然是宝亲王本人!

    千语拉住我说,“阿诺,你救的是廉亲王夫妇的阿哥啊。”

    廉亲王的阿哥?

    我怔愣地看着此时抱成一团的那三个人。哭泣的那位宫妃,宝蓝色长袍的男子,和他怀中那个形肖宝亲王的孩子。现在看过去,那个孩子确实比宝亲王弘历似乎小了一两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原来我竟然是认错人了!郎旭说宝亲王落水遇险,我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地上躺着的人是他。

    不过,无论是谁,能救回来都好。

    都是菩萨的慈悲。

    那几个太医打扮的人,此时正围在一起,低头轻声议论。我慢慢走过去,看到其中一人,是我在年贵妃处见过的章太医。我向他轻轻行礼,他非常恭敬地说,“不敢,不敢。”

    我对他说到,“行伍之人的粗糙法子,让各位见笑了。廉亲王的阿哥,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,今夜也许还会高烧咳嗽,害怕产生肺炎。还需各位太医用心了。”

    章太医点点头。他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最后他轻轻说到,

    “姑娘您是艺高人胆大。老朽惭愧啊。”

    这时,那一家三口,互相搀扶着,朝我们慢慢地走来。那位宝蓝色长袍男子,应该就是廉亲王了。

    他竟然长相酷肖雍正爷本人。

    他面色沉静地看着我,缓缓开口说道,

    “今日允禩夫妇,多谢姑娘救小儿一命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让他那个死里逃生的儿子,那个叫弘旺的孩子,来给我见礼。

    我立即蹲下身去,不敢受他的礼。于是他们便作罢。

    我看着那个孩子惊惶的面容,对他们夫妇二人说到,“阿哥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
    他们脸上的感激之情,溢于言表。但似乎与此同时,还有一种悲伤激愤之意。

    我想,他们夫妇二人好好地来参加宴席,却受此惊吓,情绪还是不要太过激动为好。

    于是我赶紧又说,

    “奴才其实没做什么,这一切都是菩萨的意思。等阿哥好了,上香还愿即可。”

    我知道,对这些古人来说,这样的说辞,可能更容易被人接受。那名宫妃默默颔首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,苏公公大声喊道。

    “传太皇太后懿旨,传万岁爷口谕,龙舟大赛即刻开始----!”

    是的,虽然有了这样一个让人惊慌失措的插曲,龙舟大赛还是要照常进行。

    皇太后的寿辰庆典,还是要如期开始。

    我回头一看,那个躺在地上的侍卫,片刻之间他已经被人移走了。